十月至,冬季始,呼啸不止的风声预示着较之往年更深的酷寒。
“娘亲,你看羲儿的画儿~”
秦元羲小小的人儿歪过头看向了陪在身边的王灼儿,一双小手显着迫切的将画纸推至了王灼儿面前。
王灼儿接收到秦元羲迫切的目光明显是要求夸赞,脸上堆起了无比柔和的笑容,显着极其认真的看向了秦元羲同自己显摆的“大作”。
“嗯,娘亲看看我们羲儿画的是什么?”
“是鱼鱼,水里游的鱼鱼!”
王灼儿的目光顺着秦元羲小手指就画纸看去,还真是水墨勾勒出的四个大小不一的鱼的轮廓。
“我们羲儿可真厉害,画的可真像!”
秦元羲听得母亲的夸赞,脸上显出了无比的开怀,又是显着兴致勃勃的指着画纸上的四条大小不一的鱼道出声。
“娘亲,这条最大的鱼鱼是爹爹,这个是娘亲,这个小的是羲儿,还有这个最小的是妹妹!”
秦元羲指罢画纸上最小的一条鱼,显着小心翼翼伸手摸向了王灼儿已经鼓起来的肚子,稚声稚气却是透着无比的认真期待。
“娘亲,爹爹说娘亲会给羲儿生一个小妹妹,真的是妹妹吗?”
“那羲儿想要妹妹还是弟弟呢?”
王灼儿说着已是将秦元羲抱在了怀中更多了温柔,忍不住的自责起因着怀孕不适,都没怎么好好陪过被秦懿承接回府有些日子的秦元羲。
“羲儿想要妹妹,也想要弟弟”
年幼的秦元羲自是依赖母亲,小小的人儿紧紧贴在了王灼儿的怀里,沉默一阵又是委屈巴巴的道出了声。
“娘亲,羲儿还想跟爹爹、娘亲在一起,羲儿不想去皇爷爷那里!”
王灼儿听着小孩子委屈的腔调控制不的湿了眼眶。她知道秦元羲会如此说并非是进宫里之后景徽帝待他不够好,全是出于对父母的依恋不舍。
可真论起来,作为母亲的王灼儿又哪里会舍得。先前那些日子里,哪怕她知道秦元羲在宫里过的很好,却也没有一日是不担心。
此刻,王灼儿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那么景徽帝势必又是要派人来将秦元羲接进宫里去了,下意识将贴在自己怀里的秦元羲抱得更紧了,眼泪也是忍不住唰唰往外冒。
好半天,王灼儿收敛了情绪,背着孩子的目光抹去了脸上的两道泪痕。再又无比认真的对上了秦元羲那双纯真清澈的大眼睛。
“皇爷爷一个人在宫里也很孤独的,羲儿之后再去宫里陪陪皇爷爷。娘亲答应羲儿,有一天会亲自去皇宫接羲儿,然后娘亲和羲儿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好!”
秦元羲点着头应出了声,一双小手紧紧的拽住了王灼儿衣衫,适时小声的撒起娇来。
“娘亲,羲儿今晚想要跟爹爹娘亲一起睡!”
“好,今晚爹爹和娘亲陪羲儿一起睡!”
王灼儿无比温柔着腔调回应着撒娇的秦元羲,随之想到了一早进宫了秦懿承还未回府,又再添了几分忧虑。
七月时,秦懿承在景徽帝的默许下设计了北狄摄政王岱钦行刺一事,将人抓了起来,至今还囚禁在接待外使的驿馆中。
前些日子,北狄新王及王太后派了新的使臣来到秦城,透露出了欲将岱钦除之而后快的决心,却是提出了要将人带回北狄处置。
景徽帝自是不想过放过这个堂而皇之插手北狄内政的机会,顺势说要在朝中挑一武将协助北狄使臣将岱钦押送归国。同时,景徽帝美其名曰为尽邦交之谊,会协助北狄王肃清其在北狄的势力,至于这法子就是由西境派兵至北狄助北狄新王剿灭岱钦原属的军队。
因此,这几日景徽帝都在思虑着派何人去往北狄最为合适,同样也就时时于早朝上商议向北狄派兵一事,只待尘埃落定。
王灼儿思虑至此又再想到了岱钦,心知他无论在秦城亦或是回北狄终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却是多了那么些不真切之感。要知就在七月,她还于皇家校场见得岱钦为北狄摄政王的意气风发。
为此,王灼儿又是忍不住的叹气出声,却是见得叶子匆匆进得屋来,脸色显着不大好看向着自己道出了声。
“小姐,银心郡主来了?”
“郡主来了,请她进屋就是了!”
“郡主,郡主她来时正好撞上了回府的太子殿下……”
王灼儿见得叶子的欲言又止,意识到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又再多了几分谨慎的看向了叶子。
“郡主撞上殿下又如何了?”
“奴婢先前路过正厅听得不真切,不过看郡主的样子神情并不好,像是与替您诊病的那位严大夫有关!”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王灼儿说着脸色骤变,心中顷刻生出了不安,思虑起她这隐姓埋名的兄长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