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日已中天,三人顺了官道迤逦而行,却见一侧山峦起伏,一侧阔野无边,三三两两的粗衣农夫散落在大地上齐腰深的禾苗间除草松土,偶有一农人伸腰拭汗,望见马上三人,立时挤出一脸皱褶,堆笑弯腰示意,诚朴已极。

张替陵也回以微笑,天赐长空二人一路行来,也见过许多农耕之人,大多一脸愁苦,唯这里之人,以少见的笑容相应,心中略觉诧异。

“师父,你看,这里的民夫竟然笑得如此开心,好不奇怪。”天赐向师父问道。

“这里已是南北分界线之地,你看那边一道山峦蜿蜒而去,正是雀山余脉分支,十国之世,这里多慷慨悲歌之英烈,而今四海承平,久闻此地郡守贤德远播,累次功考皆优,当今圣上亦多次嘉许有意提拨升迁,这人到有股痴气,每次皆辞,故而数十年为官,仍是一个地方郡守。”张替陵指了远处山峦叠嶂说道,一边就说到了这里的地方官。

“师父说的是本朝第一名官叫做瑞仁。”天赐一边听,一边给长空普及知识。

“对,就是这个人,幼而失父,寡母养大,后来金榜题名,被圣上点中三元魁首,自愿归乡奉母,至今独身,是瀚海朝官宦中,第一等清名纯孝之人。”张替陵一边说,一边捋须,话语间显见十分赞许之态。

“俄,瑞仁,怪不得,此地父老有福气。”长空侧头看一眼渐渐后掠而去的田野农人口内嘀咕道。

“师父,这瑞仁若升入大州大郡,岂不是可以造福更多的百姓,何必拘泥于此地,岂不荒废了三元魁首的锦绣才华。”天赐不解,虽然早闻其名,却知之不详。

张替陵在马上目视前方接道:“话是如此不假,圣上相必亦有此意,不过这就要说道这人的纯孝,瑞仁的寡母竭己之力,抚养幼子至荣登榜首,这其间的艰辛,外人无法想象。

张替陵微一停顿,看一眼高天,复又接着说道:“听闻瑞仁高中,开心得疾,待到瑞仁赶回时,寡母已半身不能动弹,幸有左邻右舍之力,不致大碍,之后瑞仁借口老母患疾,故土难离,虽有鞠躬尽瘁之心,不敢违圣人之训,一直不奉召命,朝廷也无办法,自授了地方郡守之职,闻听涿鹿一郡,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确有些屈才,似乎也是天意,似乎也是人为吧。”

天赐听了师父一番话语,略思后在马上回话道:“师父,何以瑞仁的母亲竟能开心而致病呢?“

“天赐问得好,咱们道门中,以修心为第一要务,便是此意,谨防大喜大悲之动,有碍修为之基,寡母数十年艰辛,一朝扬眉,应在了大喜大动之上,也是有的。”张替陵捋须策马,已是大大放缓了速度,身侧稍后天赐长空随行。

“师父说的极是,徒儿谨记在心。”天赐心有所感,立时恭谨回话,张替陵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天赐低眉沉思。

一旁长空听了好一会,思道:“师父道法通玄,岂不可以治好瑞仁寡母的半瘫之症,可师父又说天意,又说人意,这可真是搞不清楚了。”思及此处,未敢轻言,只是转目低眉策马。

三人又纵马快行,渐渐村庄集镇多了起来,却没见到不灭师叔的踪影。

“师父,咱们在哪里打尖喝酒啊。”天赐看看当空艳阳,复问师父。

“咱们就近吧,吃了饭再赶路,磨刀不误砍柴工,正好也将养将养脚力。”张替陵接口道,说着话拍了拍坐骑的脖颈,坐下马双耳抖动,琉璃眼珠转动间,打了一个响亮的鼻息。

三人正缓行话语间,却听前面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喝彩声,注目看去,却见前面百十丈一片浓荫里,隐隐一群人围坐,却不知因何喝彩,彩声里似乎夹着点点鼓声合了铿锵金属之音,听了三人都是一奇。

“这是鼓,铿锵有力,简洁明快,佐以铜板月牙,最能下酒喝茶之乐。”张替陵面显喜色,这却十分少见。

天赐长空二人闻听,只叹孤陋寡闻,此时看了师父勒马间面色,加之二人心中也奇,立时三人催马快行,不一刻早到那一群人前。

这才看的仔细,却见道畔十余株大槐树,枝繁叶茂,其上槐花累累,将许多枝叶压得纷纷低垂,落英伴了花香微微飘荡而下,几不可察,地上一片微白,槐树行列间遮出十余丈一片大荫凉,大树之间,一条粗木长凳上,一个苍衣老者,满面鬓须皆花,一领灰巾挽着头发,别一枚乌木簪,戴一副铜腿水晶片,闭了眼,一手轻摇,一手缓击,鼓声漫漫,金铁交加,正在咿咿呀呀讲,凳子腿边上,放了一只破边粗瓷碗,挨着碗,还放了一个黑漆漆水囊,随意扔掷在地。

这人身前围着二三十个老幼妇孺,正全神贯注听那面前之人说道,浑没注意官道上驰来的三位衣带飘摇之人。

长空移目环顾,众人围坐之地不远,隐隐一带村落,俱都泥墙茅檐,篱笆院落,沿着官道排开,隔着一道水渠,其间鸡犬交啼入耳,早被鼓声金音遮没,只是一家家屋宇之侧凌云烟火气,正是生火做饭时。

正看间,却听鼓点金音忽停,一道苍音响起:“诸位看官,你道为何炎黄二祖何以节节败退,?”长空闻听转头注目,却见那说老者,直了腰身,停了话头,歇了金音鼓点,看向诸人,目光在一群人后,三骑马上飘过,微微一停,又复他处。

“白爷爷,你快说,为何啊?”身前不远一个临近孩童,欠身嚷出一道稚音。

“哈哈,好。”说人看着孩童一笑,接着续道:“咱们闲话少说,归正传,因那蚩尤,铜头铁额,非易于之辈,更有八十一兄弟,食沙化金,吞天噬地,只打的炎黄二祖节节败退,眼看着山穷水尽,一败涂地,却不想柳暗花明,嘿嘿。。。。。”说到这里忽又轻敲鼓点,咚咚咚,接着铜板翻飞,叮叮叮,二音交替间,马上三人和围观人众,俱入说人节奏之内。

原来这人说的是上古时炎黄二祖的故事,大意便是炎帝和蚩尤开战,后来因为战事原因,求援于黄帝,结果合二族之力,仍是战之不过,正在危急之时,黄帝于铜山焚香,得一梦,需筑神坛,祭拜神灵,自有妙用,后来坛成,有神兽衔符剑而至,内中有兵战之策,更有千年应龙上神,随黄帝共战蚩尤,终于打败了九黎战神蚩尤,分其躯体于八方而葬,其后九黎部族重臣共工不忿,上告昊天,昊天不睬,于是共工以死向天,撞到了天柱之一不周山,不周山崩摧,天穹下陷,是以有了天倾西北星辰移位,地陷东南,百川汇而成海,沧海桑田间,万年只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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