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半价游戏卡带要不?
看着成绩单,章杨低头沉思,下学期,他这成绩得退步不少啊,千万别连高中都考不进去。
“看什么呢,走啊,去耗子家玩游戏机。”贾涛大声说道。
“呀,李浩家有游戏机啊,我听说咱们县里都没得卖,从哪儿弄的?”有同学凑过来。
李浩仰着下巴:“我大姨从市里给我带回来的,游戏机和卡带加在一起要一千块钱呢!”
果然,这又收获了一大批赞叹声。一些比较穷的家庭,一年收入也就一千块钱左右。
“耗子,我也去你家玩玩呗?”
不一会儿,李浩的身后就跟了十来个人,他一脸的神气。这年月,家里有游戏机,那就是小伙伴中的王。
“章杨,你不去啊?”贾涛喊道。
“我不去了,还有点事儿,改天再说。”
顺着学校后门出去,他找寻着记忆中的地方。钻进一个小巷子后,终于是看到了一个门前挂了个木牌子,上面用墨汁写了三个字:“录像厅。”
他来这儿,当然不是为了看录像的,这个录像厅不但放录像,还租录像带,而且他记得这家还租游戏卡带!
开这个录像厅的是县局副局的小舅子,他这里的录像带、录像机什么的,其实好多都是罚没品。
先拿来用,回头再给局里交点钱,这些就都是他的了,还没人来查,据说一个月落兜里的至少上千块。
“小子,看录像啊。白天五毛,晚上两块,晚上的更好看,不穿衣服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人打开大门,嘴上还叼着烟。
“我不看录像。”
“租录像带?一盘一天租金五毛,押金五十,看到那边架子上的盒子么,有枪战的,武侠的,鬼片的,自己看要租什么。”
录像厅老板王亮指着里面的一面墙,那边一面墙的架子上都是录像带盒子,其中大部分都是香江的电影。他里屋还有一个架子,那上面就是夜场才放的录像带了。
“我也不是租录像带。大哥,我听说你这儿有游戏卡带出租?”
游戏卡带,出租?
对啊,他从姐夫那里弄来了十多盘游戏卡带呢,自己也不能同时玩,为什么不出租呢?
“有,你要租什么?不过这个可贵啊,一天一块钱,押金……一百五,你租得起吗?”
“我爸是厂总工,会差你这点钱?都有什么卡带,我看看。”章杨一副牛哄哄的样子。
“哟,你家老头还是领导啊,你等一下老弟,我这就给你拿来看看。”王亮顿时变得更热情了,那帮领导家的孩子,哪个没钱啊。
章杨不动声色的翻看着游戏卡带,魂斗罗、坦克大战、松鼠大作战、超级玛丽、俄罗斯方块……这好像还都是正版卡带啊!
这时候盗版卡带,果然还没流行呢。
“押金一百五,你这也太贵了,不能便宜吗?”
“老弟,这一盘卡带最便宜的也要一百二,贵的要一百八,咱们县里还没有,都得去市里买,你这要是弄丢了或者弄坏了,我不赔死啦?”王亮一副夸张的表情。
“一盘卡带这么贵吗?”
“何止啊,有的卡带你在市里都买不到,只有京城才有得卖。市里有人为了抢一盘卡带,价格都翻倍出。”
此时的华夏,就已经有明显的贫富差距了,不过这样更好,他做出来了盗版卡带也就不愁卖了。
“那如果有半价的游戏卡带,你要不?”章杨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半价?小老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别人都加价买,你半价卖,肯定有问题啊。再说你有游戏卡带,还来我这儿租?
“不开玩笑。半价卖给你,都是新的,你买不买吧。你无论是往外卖还是往外租,肯定都不亏。送上门的钱,你不赚?”
“你还在上学吧,净说大人话。你要是真能给我一批新卡带,这里面的每样我要一百盘,一盘我给你五十块钱。要是只有十盘八盘的,那就算了。”王亮还是在试探,要是只有一点,那肯定来路不正,他直接找他姐夫,一窝端了,最后还是能到他手里。
“实话跟你说吧,我那从美利坚留学回来的表哥,能够复制这些卡带。你这些卡带,先交给我,我表哥复制好了,再半价卖给你,我们都有得赚。”
“还要拿走我这些卡带?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拿了我的卡带跑了?你表哥怎么没来?”王亮顿时警惕起来。
“我表哥还在市里呢,晚上才能回来。再说了,他是要到市政斧工作的,这种事儿怎么能出面?”
“而且谁不知道你姐夫是谁,我就算是骗,也不敢骗你啊。你想想,这些卡带半价卖给你,你转手就是一倍的利润。”
“年前的时候,又是这些最好卖的时候,你就不想多赚点钱,过个好年?弄好了,一个月时间,你能赚两万!”
两万!
这个数字让王亮的心快速的跳着,他靠着姐夫罩着开录像厅,一年也赚不到两万啊,这要是一个月能赚两万,小凤是不是就能答应嫁给他了?
“一盘五十,就这个价。我往外卖,也未必卖的上高价,而且还有风险。干就干,不干就拉倒!”王亮决定拼一把。
“行,那这些卡带我就拿走了,三天后我会先带着一百盘卡带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章杨抱起纸盒子。
“等一下,老弟你叫什么?你爸是谁?”王亮一把按住盒子。这小子要是外地的,他姐夫也找不到啊。
正说着呢,一个看完录像的人往外走:“哟,这不是章总工家的小子么,来看录像啊?”
“是啊叔叔,你也来看录像。”
“这不是没事儿么,看个乐呵,比电影院的老电影有意思多了。走了,回去给章总工带个好啊。”
章杨回过头看向王亮:“我叫章杨,现在不担心我的身份了吧?想赚钱,就别多瞎想。”
王亮看着章杨捧着纸盒子走了,他感觉不太对劲。自己一个二十多的人,怎么一直被这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牵着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