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科主任一见到辛玥这么年轻,有些吃惊,问:“你怎么判定他是心肌炎。”
“心肌炎的初期跟感冒很相似。”辛玥把她在东大读时遇到过的案例分析给主任们听。
这个季节病毒性感冒的人很多,冬天的时候冷空气来临,再加上气候干燥,很多场所都会开暖气和空调,这样一来空气长时间的不流通,就容易产生各种病毒和细菌,人们在受到病毒细菌感染之后,就可能会引发心肌炎。
“保姆说他反复呕吐,肚子疼,但我摸了他的脉搏很快,呼吸急促,如果是普通的肠胃炎不会是这种状态,所以我大胆判断他是心肌炎。”
三个主任听完她的诊断,都露出了赞赏。
“马上就要手术,你跟我们一起进手术室。”心内科主任忽然对辛玥说。
这个决定让辛玥又惊又喜,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进手术室,虽然是心内科的手术,但她也能学到更多东西。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辛玥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激动得除了不停地道谢,就说不出二话。
不多久,孩子的妈妈和舅舅到了,三个主任离开抢救室去外面和家属们述说病情,签手术同意,并准备手术。
高主任离开前,鼓励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样的。”
辛玥的开心反衬了周医生的失落与愤怒,她带着不甘与嫉妒狠狠地瞪着被同事恭喜的辛玥,暗暗握紧了拳头。
但她很快也离开抢救室,跑到外面跟家属们一起听主任们的病情汇报,借机要求也进手术室,但最终也没有得到主任允许。
手术一共做了两个小时,而且手术很成功,后期只要好好治疗,好好修养,预防感冒,是完全可以治愈的。
手术结束后一见到孩子家属,辛玥再次为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点个赞,孩子的母亲就是那天在电子城外遇到的开红色轿车的女人,陪她来的是福朝阳,是孩子的舅舅。
孩子母亲看见辛玥,也是微微吃惊,然后看向福朝阳,想问什么,大概又觉着不合时宜,便改口连连道谢做手术的主任。
“骨科的问题我是权威,但心肌炎这个问题,你们还要感谢这位辛医生,是她及时发现这个问题,才没让情况继续恶化,否则再晚就要严重了。”
辛玥没想过领赏,被权威主任猛夸了一把,姐弟俩立刻就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她还有真有点尴尬,“没有,我并没有做什么。主要还是主任们医术高超,我只是碰巧。”
福朝阳看向辛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谢,少了一分敌意。
“辛医生太谦虚了,可不是谁都能这么碰巧断症准确。”心内科主任也在一旁补了句。
辛玥被左一句右一句夸得脸都红了,站在一旁听他们对话的周医生眼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辛玥领完赏,一眼看到周医生这十分不友善的眼神,赶忙把舞台交给周医生继续演她世纪好表姑和好医生的戏码,他们都是周医生的亲戚,自己就别跟她抢这种露脸的机会,孩子能及时抢救过来才最重要。
松懈下来,好像肚子也没那么疼了。但她还是决定回办公室喝杯热水,暖暖自己可怜的小肚子。
“今天你可出彩了啊,两大主任都夸你,还让你进手术室观摩,哇,你这是中大奖的节奏啊。”石娇今天值班,一进办公室就对正在喝热水的辛玥笑哈哈地说。
喝了大半杯热水下肚的辛玥感觉舒服多了,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拿了个塑料袋把满是味道的白大褂装起来。
笑得满面春风,“嘿嘿,我也感觉好像在做梦。”
“可惜有的人啊,拼命博出彩连彩影子都没见到。”石娇意有所指。
辛玥今天终于搞清楚了,原来权威主任是福朝阳外公的哥哥,难怪那天福朝阳叫主任伯祖父。
孩子一出事,权威主任就接到孩子外公的电话,请他务必帮忙看好孩子,家里保姆不顶事。
而周医生和他们又是亲家关系,今天保姆一来看急诊周医生就冲了上去,石娇本来想搭把手,见她那么热情,也不想去凑热闹。
没想到她竟然断错诊,差点闹出人命。闹到最后想露脸的没露成,想给自己铺路也没铺好。
这关系有点绕,辛玥头疼,放下袋子,从办公桌柜子里拿出一件新的白大褂穿上;“我本来也没想跟她争抢,只要对病人好,谁做不是做。”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老夫家一个电话能让这么权威的主任亲自跑来给做手术,如果周医生跟他们亲上加亲,她还需要再看主任脸色,在急诊科当个小实习生吗?”
辛玥无所谓地答:“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就是争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属于我,更何况工作本来就很累了,论那么难写,我没心情也没精力再想这些事。”
她生活本来就是一口随时准备喷发活火山,她还不懂危机意识,那真的就离火山喷发不远了。
背对着她倒水的石娇叹了口气,赞同:“也是,你这么说也对,与其研究肚子里花花肠子,不如专心业务,做好医生本职。”
正聊着,手机叮咚一声响,辛玥拿出来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有手机号,有座机号。
眉眼多了一抹喜色。
莫非是傅宏臣?
当即反拨了回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虑的女音,她整个脸色都刷白了。
转身看见辛玥一脸惊慌失措,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杯子,朝她走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辛玥慌慌张张地脱掉白大褂,边换上自己的大衣,边跟石娇请假:“疗养院那边找我,说李婆婆病了,我要去看看。”抓过自己的背包。
石娇知道辛玥跟这个李婆婆有些感情,听到老人家病了,她不去看看不会安心,点头:“你去吧,假我帮你请。”
出了急诊室,急匆匆地往停车场赶,离自己的车还有几步之遥时,小腹突然一阵绞痛,逼得她脚下一软,几乎站不稳。
一双温度微凉的手从身后撑着她的手肘,扶了一把,才让她不至于摔倒,“谢谢!”
笑着回眸道谢,借着路灯看到人,笑容一下子就僵了,唰地一下抽离他的搀扶,并快速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