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一辈人说,天空如果有流星划过,就代表有人去世。我小时候信以为真,每次看到流星都会大哭大闹。”
辛玥说着自己先笑了,“是不是很傻?”
傅宏臣没有回头,但表情却是温柔的。
“再大一点,家里人就告诉我,人一出生就随时都要跟死亡打仗,立于不败之地的死亡即使再难打也要打,哪次会赢,哪次会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傅宏臣动了,回头看向靠在椅背里辛玥的侧脸,眼眸中流露一丝疼痛。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世事无常,意外难免,但在生命的课题上我们永远都有希望和奇迹相伴左右。”
“我不知道你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你既然活了下来,这就是奇迹带给你的希望,你何不走出过去的阴影,接纳现在的自己,重新开始不好吗?”
辛玥决定不再纵容他这样病下去,既然怀柔政策不管用,那么她就剔骨削肉,将那些溃烂的伤口痛痛清除,再敷药。
她相信伤口才能更快更好地愈合。
自然垂在大腿间的双手,慢慢握紧,低沉的嗓音带了暗哑的味道:“不亲眼看着他们离开我们的星球,我一日都不可能重新开始。我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怎么会有这么深执念的臆想症,真的难以置信,简直堪称医学界又一艰巨课题。
“那你也不在乎你的父母亲人了吗?你就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如果你有个三…”
“你不必再说,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傅宏臣不愿再听辛玥的劝说,反而态度强硬得辛玥顿口无言。
刚刚美好的气氛消散不见。
“傅宏臣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科幻电影,都是骗人的,一切都不存在。”
都是你的想象。
“对于你来说这一切都不存在,对于我来说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刻骨铭心的痛,要我放下,除非我死!”
他说得那么坚决,那么冷酷,眼眸中仇恨的怒火几乎要把人烧死,辛玥忍都忍不住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傅宏臣说完先行下了车,快步穿过马路,淹没在人群里。
“喂!傅宏臣!”
辛玥也急急地打开车门要去追。
“滴滴滴”
偏偏绿灯亮起,后面的车辆催促地狂按喇叭,她不得不回到车里,开车去追。
或许是这段时间她与他之间有了太多牵绊,让她情不自禁地说出这些话,不管他是否能记起从前,经历过怎样惨无人道的过去,她都希望他重新找到自己的人生希望,带着奇迹,快乐地活下去。
可是他一点也不领情,还摔门走人。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前不久发生桥木澈那样的事情,盛怒之下都还能听进她的劝告,事后向她道歉并承诺三思而后行。
为何独独不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行驶到环湖路,这里最近在修缮,路况不是特别好,路过的车辆都小心行驶,放慢速度,其中一辆丰田车更是慢如乌龟地挡在辛玥的车前面。
辛玥着急找人,踩了一脚油门提速,往一辆丰田侧道超车,因为心里有事,开车的时候注意力没有太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