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寒梅(五) (第1/2页)
“是徐奉仪要奴婢这么做的!奴婢的爹爹阿娘还有兄弟姐妹都在奉仪之手,奴婢不得不听从啊!”
她的一字一句都狠狠地撞进羡容猛烈跳动的心里,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羡容皱了皱眉,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露出一丝软弱的神情,都会别人认为是心虚。
她正准备清清嗓子反问那小宫女有何证据,却被一道充满了威严的清冷女声打断。
“你这奴婢毫无证据,只凭你一人口舌就能随便攀咬徐奉仪?”
羡容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胡润华束手立于裴靖身旁,她逆着光,正午有些刺眼的光线在她身后凝结,浑身散发着微光。
周围人听她这么一说,大致揣摩着裴靖的意思,也纷纷附和着要让她拿出证据来服众。
那小宫女一见这出乎意料的状况,顿时有些慌神,咽了口水才颤颤巍巍道:“奴婢...奴婢将夜明珠交给了徐奉仪身边的荆桃姐姐,这...太子殿下和良娣若是不信,大可搜一搜荆桃姐姐的身上...”
荆桃?
她这么一说,不等羡容多说什么,侍卫们一把按住荆桃,立刻就有嬷嬷上前搜身。
当看到从荆桃腰间荷包中掏出那枚舍利子,羡容才后知后觉,原来她撞向荆桃并非无意,而是早有预谋,为的就是这一刻。
羡容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还要面对这种陷害局,可以说是毫无心理准备。
那颗舍利子出现的刹那,在场众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暧昧了起来,裴靖的眉头一皱再皱。
“太子殿下冤枉啊!奴婢不知道这颗舍利子怎么会出现在奴婢身上!”
荆桃到底年纪小,也没见过这场面,一时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羡容只听到裴靖的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咬了咬后槽牙,转头凌厉地看向地上跪着的那宫女,“那你不若说说,我为何要指使你偷盗太子妃梓宫上的舍利子?”
她抬起眼刚触及到羡容的目光,就立刻慌张躲闪开,“娘子...娘子与胡良娣交好,胡良娣掌东宫之事乃人尽皆知,自然与太子妃不睦,娘子是要为胡良娣出气...”
“济善寺的大师说了,这舍利子能报灵魂安息,娘子便偷梁换柱,想让太子妃殿下难以安歇...”
在场一片哗然,可羡容听此话只“嗤”地一声。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样的理由听起来也太离谱了,而且东宫里谁不知道她和太子妃关系甚好。
可她错了,这不是现实世界,也不是东宫,这样的话说出来并不需要她自己相信,而是说给不明真相的群众听的。
等等!
羡容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这场局真正的目的。
她和胡润华因为出身早已成为了旁人眼中的“集团”,所以这场闹剧并不只是仅仅针对羡容自己,更甚者是想要败坏这个即将会成为继妃的胡氏的名声,从而阻止她继任太子妃之位。
一石二鸟,这才是幕后之人的心思。
羡容的心情在想通的那一刻如坠冰窖,原来这些事还有这样的讲究。
她下意识地去看胡润华的反应,可后者依然挺直着脊背,眼神冷冷地审视着那瑟瑟发抖的小宫女,随后一迈步在裴靖面前毅然跪下。
“臣妾对太子妃绝无怨怼之心,徐奉仪更不会做此有悖良心之事。”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晰,一字一句尤显坚定。
裴靖注视着她,又将视线挪到了羡容不屑又无辜的脸上,只停留片刻就低垂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要证明徐奉仪是否无辜实在简单。”
冷不丁地从人群中传出这么一句话,全场的注意力立刻从羡容和胡润华身上转移开来。
羡容也侧过头,赵敬梓背手长身玉立的身影就出现在她视线中。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跪了一地的人,眼神丝毫未在羡容身上停留,对着裴靖拱手一行礼,这才开口说道:“臣素闻济善寺的舍利子密封前皆会以白矾仔细涂抹,太子妃梓宫上这颗想来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