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已然有些涣散的男子听到后,眼睛闪过一抹神采,歪了歪头,虚弱的问道:“这屋里还有别人吗?你认得我?”
面色复杂的鲁奇凝声道:“当然认得,你有只能寻宝觅物的红色小鸟,应该是叫什么急风鸟吧。你还有个朋友,是叫老韩,对吧。你们几个,是我在这个世界最早看到的“人”。怎么会不认得。”
鲁奇说到“人”字的时候,语气明显顿了顿,复杂的面色变的凝重了几分。
“鸟...韩山...宝贝呀...”孙老二煞白的脸,隐隐浮起异样的潮红,人怔怔的,眼泛追忆之色。
“大哥哥,大叔还有救吗?”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身边道。
心神一敛的鲁奇这才打量了下四周,端详着身边的小女孩道:“小妹妹你有名字吗?你怎么会和大叔在这个地方?你知道这是哪吗?”
小女孩年纪也就四五岁的样子,两个羊角辫俏皮的支楞着,忽闪的大眼睛清可鉴人,声音虽怯怯的,人却是落落大方。
她小小的身子,站在堵石墙前,瞧向鲁奇的眼光颇为孺慕,这让肃着脸的鲁奇,赶忙咧了咧嘴。
看着尬笑的鲁奇,小女孩轻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这个石盒子在哪。先前早就睡烦了,可是感觉有人很害怕,总是在我要醒来的时候,又把我给抚睡了。嗯呢...”
挠了挠头,小女孩皱着眉道:“本来都觉的要睡死过去了,却嗅到股怪怪的味道,这味道让我很兴奋...”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鲁奇一眼。
“就是想要揍人的兴奋感觉,但是很快这股味道就没有了。我又沉睡过去,没想到这股味道很快又来了,只是淡了很多,并且还伴着说话声。”
仅仅说了几句话,小女孩便完全放松下来,在心里暗暗思忖:“大哥哥身上的气息,让我真舒服,感觉好亲切呀!”,看着鲁奇正凝神倾听,继续道:“那是个老爷爷的声音,他说他要去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想到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了我...”
小女孩指指躺在地上的孙老二道:“然后,我就听到老爷爷说了四个字,“二两薄人”,我的额头被点了下,一热。再然后,我就醒了,就看到他了。”
“他?他就是老爷爷?”鲁奇急声问道。
“不是,他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他是我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老爷爷没有了,我只看到个虚朦朦光的魂影,虽然很亮,我却知道,老爷爷实际很衰弱。还没来得及谢谢他叫醒我,他,他就顷刻神魂俱消了。”小女孩神色有些黯然。
鲁奇失望的坐回地上,有点茫然的问道:“你确定吗?”
小女孩歪着头,抿着嘴思索下道:“没有,就是没有了啊,我怎么会感觉错呀!”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鲁奇听完不禁又看了一圈四周。
这是个百十平的方形密闭空间,头顶和四周,都是用略加琢磨的青石块砌就,显得鼓鼓囊囊的,而地面上的青石,却打磨的光滑如镜,泛着柔和的青光,映亮四下。
而且正如小女孩所说,这就是个石盒子。
坚实的青石环绕里,没有一丝缝隙,幽幽青光里,门窗皆无!其余只有一个墙边壁立,古色古香却空无一物的置物架,一目无余的到顶而立。
还有的,就是身旁俏生生的小女孩,以及躺在地上,快要死去的孙老二。
弥散着浓浓腐朽气息的孙老二,即使以鲁奇前世的眼光来看,命消也是只在须臾之间了!
小女孩看着鲁奇用怀疑的眼色扫了她一眼,急道:“我早知道了,他的残魂撑不了多少时间了。只是这些日子,只有他浑噩着陪着我。我试过了,这石盒子结实着呢!出不去的,刚才我还爬墙,想上去再看看的,听到几下翻滚声,转头你就在那了。我想大哥哥既然这么厉害,能出入这石盒子,就想让你试试救救他嘛。”
鲁奇摇了摇头,一脸苦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更别说出去了,你太高看我了。”
说着贴近孙老二的脸庞,低声道:“孙老二,我想问你点事,可以吗?”
地上的孙老二脸上隐隐有层红光,显得神采奕奕。
鲁奇知道这是生命即将逝去的征兆,这丝回光返照的力量,让孙老二浑浊的眼神,清明了许多。
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的鲁奇,再次轻声问道:“可以吗?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哥哥,我有话要说。”小女孩走近鲁奇身边,小声道:“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了,我在睡意中时,好像听到有人叫我青叶的。这大概,应该就是我的名字了吧。”不避生的小女孩,在鲁奇耳边道。
轻轻贴近的童声,呵气拂耳的掠过时,散着淡淡的清冷气息。
鲁奇心里急遽的打鼓,霍然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女孩。
小女孩面目稚嫩,圆嘟嘟的粉白瓜子脸,一弯秀眉下,两汪清泉似明眸。
看着眼前玲珑秀气,头黑黑,宛如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女孩,面目依稀间有股熟悉的味道,鲁奇心里隐约冒出个宫装女子的身影!
耳边亦传来孙老二虚弱的声音,“本来以为要转运了,不想鬼迷心窍的听了韩山的话,见了那么个该死的货!现在想来,这是那个林中人挖的坑啊!可恨我闷着头就跳进去了,是我太贪了...”
微弱的话语里含着无穷的怨毒,悠悠飘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