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怡虽说不懂医学,但是她跟着禹若冰参加过几次医院的研讨,也跟着几番去平德寻访,并帮着他整理过小金大夫与孟先德他们搜集的端木医案资料,多少也算是踏进了这个门槛,因此对医院科研攻关遇见的新难题也能理解。她劝慰说:“能发现问题,也许不是一件坏事。即便眼前认为是坏事,兴许到了一定程度或一定时间,坏事也可能会变成好事呢。”

禹若冰感激地望着她,情不自禁地问:“苏怡,你晓得自从我来到仙照后,最大的幸运是什么?”

秦苏怡不假思索地笑着说:“这还用说,当然是花两块钱买彩票连中大奖喽。”

“错!是遇到了你!”禹若冰直言不讳地说,一双眼睛充满了柔情。

“别这么说。遇到了你,才是我的人生中最大的幸运呢。”秦苏怡的双颊顿时飞起两片红云,目光也变得迷离。“其他且不说,就冲着这套大三居的房子,单凭我在福彩中心挣的那点儿钱,怕是当二十年房奴也脱不了壳呢。”

“嘿嘿,你就这么物质化么?”说着,他伸出手来,打算大着胆子摸一下她那绯红的脸蛋儿。她微微眯上了眼,准备接受这种暧昧。哪料到耳旁传来一声娇诧:“喂,你们俩杵在那里讨论什么呢?像是谈情说爱哩。”

罗莉不知啥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秦苏怡有点儿尴尬,但还沉得住气,略加思索便从容答道:“莉莉,你睁着眼瞎说啥哩。我和禹老师在商量这公司办公室该怎么布置呢。要不要给你留一间?”

罗莉在象牙塔里呆久了,毕竟还没有步入社会,没有多少心计,一听这话便高兴的不得了,抚掌说道:“好呀,好呀,苏怡姐,最好把我安排在他旁边的办公室,挂上个‘助理室’的牌子好么?”

“好的。不过,你有了专门配置的办公室,可就要正经八百地学着当白领哟!”秦苏怡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是自然喽。”罗莉刚应道,猛然想起要“小白鼠”治病的事,立马停止了手舞足蹈的姿势,“唉呀,我还要做药物临床试验呢!总不能两边跑吧?苏怡姐,到时候能请假么?”

“往后在公开场合下,要喊我苏总。”秦苏怡板起脸来说:“上班就要有个上班的样子,哪能随便请假!再说,给你治病的药物试验出了些麻烦,我和禹老师刚才还在讨论这事呢。”

“啊?”罗莉瞅了瞅一直没吭声的禹若冰,看到对方默默无语地点点头,失望地哼唧说:“我岂不是白来了?”

“哪里能算是白来?你不是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他了么。”秦苏怡带着那么一点儿酸味打趣道。

未谙世事的小姑娘到底好哄,罗莉不假思索地随口答道:“也是呵,就当我是来‘探亲’和实习呗。”

转瞬间,她又恢复了那活鲜鲜的天性,拉着秦苏怡的手朝客房走去,“苏怡姐,我就暂住这一间屋,你来和芳姐帮着看看怎么布置才好。”

秦苏怡被弄的哭笑不得:“莉莉,你可真不见外,这可是我的家哟。你昨不让韩园长直接给分一套呢?”

“芳姐说,我还是实习生,没有资格分房。”罗莉那小巧的嘴巴又嘟了起来,大咧咧地说:“让我住集体宿舍,还不如和你挤在一块热闹些。甭管你的我的,反正都是禹老师的嘛。”

话一出口,她便晓得失言了,忙不迭地用柔荑掩住了嘴,惹得伫立在一旁的禹若冰和韩芳忍俊不禁地嗬嗬大笑起来。

翌日,秦苏怡开车送禹若冰到市人民医院后,硬是没让罗莉露个脸,便带着她去市中心的家具城,为公司新址选购办公家具去了。路上,她还忘不了绕道到市场监督局办理了公司地址更改手续,惹得企业注册科的人好一阵埋怨:“哎,小姑奶奶哟,你能不能办事利索点儿,这才两三天,你们就更改了两次了!后天来拿营业执照时,可不能现改了。”

在这种场合下,她倒是应付自如,一边把准备好的大中华软包烟依次递给办公室的每个人,并顺手把剩下的烟连盒丢在桌上,

一边笑嘻嘻地调侃说:“计划没有变化快,三天前我和你们一样是国家公职人员呢,这会儿摇身一变成了受你们监督管理的了。世事难料呐。”

“你呀,别得了便宜卖乖喽,注册资金两千万的大公司总经理,年薪过百万了吧?”公司地址更改手续就这样在嘻嘻哈哈中办妥了,在一旁的罗莉目睹这番骚操作,眼珠子差点儿就不够用了。出门后,她对秦苏怡换以钦佩的目光:“苏怡姐,你可真厉害!”

“哦哟哟,我快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别那么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秦苏怡摆摆手,毫不讳言地说:“不是我厉害,是老板的公司厉害,注册资金两千万,谁不奉承?换个小个体户去办办看,他们的眼睛会长到额头上去。”

“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吧。”罗莉绉绉地说道。

禹若冰下了车,直接步入科研中心那栋楼,龚国安一行早已等在那里。

他先到实验室看了摆在试验皿里的试验效果,查看了记录的带状疱疹病毒被杀灭和“复活”的曲线图,不由地也皱起了眉头。他试探性地问道:“我是门外汉,对如何进行实验一窍不通。不过,从我这个外行看来,目前的所有试验都只是针对带状疱疹病毒进行的,我有个不成熟的念头,这种病毒是不是与其它类型的病毒有所不同,它有没有特异性,能够对抗咱们萃取的药物?”

禹若冰提出的问题,仿佛一块投入池塘的石子,溅起一圈圈涟漪水波。

药剂科主任拍拍脑袋,低声嘟囔着说:“对呀,咱们现在的研究方向,有点儿就事论事,目前只拿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做试验对象,而且是在人体恒温环境条件下进行的试验,难怪会出现单一性的试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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