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不上是多大的雪甚至连雪花都见不到只有一粒粒雪籽零星地飘下落在头发上落在衣服上最后轻轻撒在地上微小得几乎无法察觉。
但还是下雪了。
细碎的雪粉从空中轻飘飘地掉下来仰起头看不清移动的轨迹,只是摊开手去接的话,会有一点点聚集在手心里不像雪花那么容易融化,能慢慢地堆成一小坨雪。
她就这么低头接着,看了很久蒋逸舟看她那一脸新奇又隐隐激动的样子即便作为北方人无法理解,也不忍心出声阻止。
“好玩么。”他呼出一口白气冷得嘴角都有些僵了“第一次看雪啊?”
“唔也不是。”阮念摇摇头以前在市也见过雪但都只是积雪而已,没试过走在街上就下起雪的“第一次看下雪。”
“笨蛋。”蒋逸舟看她手都被冻红了,皱着眉抓住抖掉那上面的雪粉往自己大衣兜里一揣紧紧握着她冰块儿似的手,“手不冷啊,也不戴个手套。”
“出门的时候忘带啦。”阮念没好意思说,其实她刚出酒店就想起来了,因为急着见他才没回去拿,谁知道还能碰见下雪呢,“可惜明天就走了,不然好想看看到处都是积雪是什么样子,哦,还有打雪仗、堆雪人……”
“你试过就后悔了。”蒋逸舟毫不识趣地打断她,小时候被雪球砸得前面一脸雪后面头皮发麻的感觉有多酸爽,他到现在还记得,“堆雪人更无聊,堆到一半手就冻得没知觉,最后堆好也只能立几天,稍一回温就变形了。”
说完没听见隔壁的反应,他扭头去看,却见她正抱着他的手臂在看……雪。
“好可爱啊。”白色的细雪落在他的黑大衣上,有些卡在褶皱里掉不出来,阮念轻吹了吹,它们却顿时飞走不见了,没过几秒又挤满了新落下的雪籽儿。
“你……”蒋逸舟低低地叫了一声,但看着她裹在围巾里认真专注的侧脸,闪着亮光的双眸,轻微颤动的眼睫,失神片刻,似乎又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很久以前曾听说,两个人如果一起看过初雪,将来就会永远相爱,再也不分开。
虽然这句话缺乏逻辑,将主观存在的感情寄放于客观的自然现象来决定结果,也毫无科学依据。
但这一刻,他忽然很想相信一次。
“阮念。”
街道上行人匆匆,凛冽的寒意覆盖了所有的喧嚣与吵闹,周遭静得仿佛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有句话,”他微微垂首,在她抬头看上来的时候,轻轻印下一个额头吻,“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
风一吹,便散了大衣上的点点细雪。
“嗯?”阮念还没从见到初雪的喜悦中回过神,笑着看他,“哪句话?”
蒋逸舟没说话,罩上了自己大衣的兜帽,然后抬手扣住她兜帽的两边,轻轻一拉近。
眼前的世界突然彻底暗下来了。
“那句,”熟悉的嗓音在漆黑中缓缓响起,低沉而温柔,“我喜欢你。”
两顶兜帽紧紧地挨在一起,挡去了外界的所有目光。
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总之等到兜帽终于分开的时候,娇小的女生红着脸扎进男生的怀里,不敢抬头,而男生只是宠溺地轻笑,伸臂紧紧地搂住了她。
初雪再冷,也抵不过相依的温暖。
最后蒋逸舟把她送回酒店,两人在地铁站口道别,临走前阮念还给他涂了一次润唇膏,刚才那什么……的时候都蹭没了。
“蒋逸舟,”她叹了口气,有些舍不得他,“再见面就要等到开学了。”
“嗯。”本来以为整一个月都见不到的,现在能见上面已经很满足了,蒋逸舟帮她拉好兜帽,顺手揉了揉她的小脸,“进去吧。”
阮念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
“我走了。”蒋逸舟说。
她又点了点头,但还是站着没动,像是要等他走了才进去。
……啧,不听话。
蒋逸舟大步走过去,把她摁在怀里狠狠亲了一下,亲完还故意低声警告:“再不走我就把你拐回宿舍睡。”
反正他住的是单间,床也够大,两个人睡完全没问题。
“……”阮念对上他危险的眼神,怕了,挥挥手赶紧溜回酒店。
蒋逸舟勾了勾嘴角,心情愉悦,等她进了酒店大门才转身走。
1个月没有想象中的难熬,眨眼间大年初十就过去了,放假养了一身膘的学生们又不得不回归早七晚五的艰苦生活。
“大鹏,你这是肥了多少啊?戏服都穿不上了!”苏棠一脸无语地捡起被崩开的纽扣,“还给我弄坏了,等会儿怎么跟戏剧社的人交代啊,真是……”
周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辩解道:“也没胖多少,就刚才午饭吃得多了点儿而已。”
“你还有理了?!”苏棠气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