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们都规规矩矩的顺着前辈的道路走向终点,但就是有那么一个小家伙非常调皮,它喜欢另辟蹊径。
这个调皮的汗滴选择从郝南的前额划下,进入由眉毛组成的丛林,最终穿过丛林顺着眼窝,悄然进入了郝南的眼睛里。
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大约都能体会到那种酸爽的感觉,那种伤口上滴入低浓度盐水产生的瞬间刺痛感,以及之后持续的焦灼痛感。
郝南在这种刺激之下,不过是身体轻微的一个小抖动就被对面的大虫子的感知捕捉到了。
一直等待着完美时机的它,抓住机会,快速发力将自身压缩到了极致。
“唰!”的一声,它就朝着有些微微分神的郝南飞射过去。
这一次,郝南的反应慢了半拍,没有在第一时间预判到对手攻击方位的他,只能尽快的向自己惯用手的相反方向侧身躲避。
尽管这一次郝南又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但他终究慢了一步,他还是被大虫子给撞到了。
“啊!”
大虫子一招势大力沉的头槌攻击,撞到了郝南的右肩上,在瞬间就让他的右臂脱臼,整个人惨叫着倒向地面。
辛运的是,郝南抓住了他扎在虫子身上的那颗金色的虫牙。
顺着虫子飞射而过的力道,尖锐的虫牙就将大虫子的外皮如同破革一般从头割到了尾。
倒在地上的郝南正捂着右臂痛呼着,他的右臂脱臼了,右肩胛骨也有些骨裂,强烈的疼痛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
而那只造成他伤势的大虫子,在越过郝南的瞬间,它就在空中啪的一声爆开了。强烈的液压从它的伤口往外释放,爆开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注满水的气球一样,虫液溅向四面八方。
五分钟后,郝南终于缓过来了。
“嗯!”
闷哼声中,郝南强忍着右肩的剧痛,死死地咬着牙,左手用力地把脱臼的右臂送回了原位。
据说,能给自己接骨正位的都是些狠人,郝南则是个狼火,他不仅敢自己接,还敢让他自己的老婆给他接。
美滋滋地找到了地上的虫囊,接着郝南就用虫牙割了块长长的长条形虫皮下来,给自己做了条绷带。
没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以郝南现在的恢复力来说,可能要不了那么久,但十多二十天应该也是要的。
为了伤势尽快恢复,他的脖子就要受几天累,吊着他的右臂过日子了。
处理好自己的伤势,郝南并没有为那两个同胞收敛尸体,因为虫海里不仅没有安葬他们的条件,也没有能给他们焚化尸体的火种。
他只是站在远处,默默地看了为他们致哀了一会儿,就出发踏上自己的路了。
乐观如他,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心情也比往日消沉了许多。
最后的这一天的路程再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了,风餐露宿的郝南终于顺利的走到了这座是根柱子反而叫山的石柱山的面前。
现在,郝南只要舒舒服服的待在这里,等着他老婆和基友来跟她会合就好了。
眼下,他最紧要的还是找到他们上一辈子的根据地,清理一下周边环境,好好养伤才是正道啊!
石柱山不是太大,周长也就千八百米的样子,在地球上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座比它更大的山。不过,要想找到一根比它更大的柱子,那估计在一个人的有生之年里还是很难做到的。
绕着这根擎天巨柱走了一圈后,郝南终于确定了根据地的方位。
怀着激动地心情,郝南如同朝圣一般的走进了一个浅谷,就在这个谷里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认识了自己的老婆,这里是他对她一见钟情的地方。
这个小浅谷深度不大,但长度却不短,而且如同九曲黄河十八弯一样,弯弯绕绕,曲曲折折,一点也不圆……通直。
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弯绕,郝南的脸色却不免变得奇怪了起来。
按理说,他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应该看到浅谷里一只有一只的大胖虫子才对啊!
为什么他走了这么久,现在却连一个虫影子都没看到,这一点也不虚空!
随着郝南的越发深入,他的脸色也越发古怪。
从一个不知名的拐角开始,他就能不停地听到一阵阵拳拳到肉的击打声经由山谷传播后的回音,沉闷而富有节奏感。
郝南越靠近浅谷的中心,这些沉闷而富有节奏感的回音就越响亮。到最后,郝南甚至觉得在转过下一个拐角后,他就能看到发出这些声音的主人了。
就在进入浅谷中心的最后一个拐角处,听着清晰入耳的击打声,郝南扒着光滑的岩壁,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