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讆言 (第2/3页)
我也跟着说道:“那个时候的物件,大抵都比现在的要好吧!”
“是啊,人也比现在的蕴藉风流。”说罢,他转过脸看向我,皱着眉头问道:“你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我正抬手准备作揖行礼时,郭靖节突然想起来了,便急忙又道:“哦,对,尚风月!”
我点点头,接着继续行礼,道:“见过郭公子!”
“见过,见过!”郭靖节有些随意地回道,接着拽着我的手,一边向案几走,一边说道:“哎呀,你我年纪相仿,何须这般客套,自在随意些便是。”
我假意回道:“公子身出世家,鄙人不过一介布衣,岂能失了礼数!”
“行行行,礼也有了,坐下聊吧。”郭靖节不耐烦地招呼我坐下,接着好奇地问我道:“诶,你跟富掌柜什么关系?竟也能入这里来看!”
我真好想跟他说,便笑着回道:“呵呵,算是旧相识吧。当年来长安的时候,曾在这里被富掌柜灌醉过。可能他对当年的事儿心存歉疚,便纵容我在此多看半晌。”
“哦,我跟你不同,我算是这里常客了。不过虽然他容我来这里看,但我还是生他气!”郭靖节鼓着嘴,故作生气状道。
我不禁一笑,问道:“为何?”
“这么好的东西,他居然今天才拿出来。要不是‘吟风楼’的赵秦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郭靖节气鼓鼓地答道。
听他这样说,我便想替萧泽说一句,便接过话道:“如今不是看到了么,好东西任何时候看,都不晚,公子又何须生气?有缘一见,不是应该暗自庆幸么?”
“他既然得到了,就应该先给我一饱眼福啊,为何要让那些俗人先睹?他们哪里懂什么,给他们看岂不是暴殄天物么!”郭靖节一脸的愤懑不平,颇为不开心地说道。
我一边给他斟茶,一边回他道:“倒也不好这样说,这天下从来也没有什么雅俗之分,都是人心作祟罢了。若是把天下事只当作其事,世间人只看成其人,不偏听,不轻信,不妄言,佛便不是佛,这马,也就只是马而已,公子又何须不忿呢。”
“不偏听,不轻信,不妄言······”郭靖节端起我递给他的茶盏,停在那里,若有所思地嘟囔着。
我抿了一口茶,一边放下茶盏,一边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错了。”郭靖节目光定格,回我道。接着放下茶盏,起身对我行礼。
我见状,赶忙起身相扶道:“公子这是做什么,鄙人如何担当得起。”
“这一拜为阁下明教之恩。”说着便踱步走开,边走边继续说道:“阁下方才所言,犹如灌顶之醍醐,使靖节幡然醒悟。虽深知自己资质愚钝,但还是斗胆相请,不知阁下可愿做我的老师?”
看着郭靖节诚恳认真的样子,与方才判若两人,但心中知道,在这个风云诡谲的长安中,我与他牵扯过多,对他来说无多益处。于是微微一笑,婉拒道:“尚某何德何能,岂敢妄居西席。若郭公子不弃,可将尚某视作朋友,空暇时多走动走动。就算日后天涯路远,也会不忘于江湖,若能如此便是尚某的荣幸了。”
“嗯···”郭靖节停下来,思虑片刻后,接着说:“也好,那今后得空了,我便去找你。对了,你现在身居何处?”
“鄙人暂居崇义坊的万金斋,公子可去那里寻我。”我回他道。
“既然是朋友,我便不跟你客气了,你也别‘鄙人’‘鄙人’的那般见外。”郭靖节一边说着,一边回到案几边坐下,接着问我道:“诶,你···字叫什么?”
他这一问,我还真没想过,当初只编了个名字,连字都没取。于是,笑着随口一答:“字也是风月,公子呢?”
“字名相同,好生奇怪呀,也罢也罢,今后我便叫你风月兄。至于我嘛,还未行冠礼,所以暂时还没有字,你直呼我靖节好了。”郭靖节说罢,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这时听见楼下一阵闹腾,接着安静下来,我知道,马元贽一会儿就会被引入这里,不想让郭靖节卷进来,于是对他说道:“好,靖节。我突觉身子不适,想是该吃药了,你可否帮我去后楼,找一位新莹姑娘,让他去找马夫‘衣来’将早上侍女‘留客’给我准备的药拿来。”
“风月兄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郭靖节关切地问我道。
没等他说完,我便装作痛苦的样子,打断他道:“靖节,是隐疾,我现在胸口绞痛,还请快些,摆脱了!”
“好,好,你刚刚说的是···”郭靖节赶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我。
“后楼,让马新莹,找马夫‘衣来’,将早上,侍女‘留客’,给我准备的药,拿来。”我重复着这句话,希望他记住。
“我知道了,这即去!”说罢,郭靖节便匆匆出门下楼了。
郭靖节出门后,我赶紧起身,将锦缎盖到琉璃马上。整肃衣容,在一旁等着马元贽,就像等着下棋局中的胜负手一样,心里期待又惶恐。
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浓眉睡眼的人,在一群人的拥簇中,出现在门口,这人应该就是马元贽了。
正在我拱手行礼之际,马元贽已经大步进来,对我说道:“这便是宝马?快,掀开让咱家瞅瞅。”
“此马一天只可给三千人看,否则便会失去光泽。不巧,今日已示两千九百九十九人,官爷,你看这······”没等我动手掀开锦缎,在马元贽身后的萧泽,急忙抢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