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有何事,尽可直说。尚某定殚精毕思,庶竭驽钝。”我边跪坐下,边喜悦地对上官柳儿回道。

上官柳儿倒是不着急,对我轻柔地说道:“其实此事,事发突然,奴家也不知如何跟先生说。”

我心中想着:既然不知道怎么说,你倒是别说呀!惺惺作态······

“可此事要紧的很,若不说,奴家又没个主意,所以还请先生听我聒噪几句。”

我心中不耐烦地想:赶紧说吧,真是墨迹,扭扭捏捏故作媚态给谁看?!

“事情是这样,河朔三镇早先我们丽景门都派人去了。这三镇本已被我‘丽景门’牢牢控制着,可前段时日却不知为何,派去的人都被发现,让人除掉了。而昨日,兖王生辰,河朔三镇居然都送上厚礼,只怕是······”

“皇子生辰,藩镇送些寿礼过去,也是人之常情。姑娘会否多虑了?”我假意问道。

上官柳儿忙回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三镇往年从不将这些皇子放在眼里的,今年却给兖王送上厚礼,还是在我的人被除掉之后,只怕是有投靠兖王的意思。”

“姑娘是否会错意了?河朔此举会不会只是为自己留条后路?前些时日立太子之事一闹,只怕此刻人人都会为自己的将来筹谋一番。河朔此时对皇子露出善意,可能就是为自己留着后手,并非投靠之意吧?我猜只要是皇子,他们都会送礼,而不是刻意选择的兖王。无论杞王、益王,还是德王、昌王,若此时生辰,我想河朔都会备上大礼吧?!”我还是假装不可思议,怀疑道。

上官柳儿却坚持地说道:“正因此时,河朔三镇给兖王送礼,才更表露出投靠之意。先生想想,在议储君人选的档口,河朔三镇如此大张旗鼓地给兖王送礼,不就是告诉其他人,他们的选择吗?”

“姑娘这样说,尚某倒是也不敢不信。若真如此,姑娘希望尚某朝哪个方向为姑娘谋划呢?”我勉强地问上官柳儿道。

上官柳儿试探着问我:“不知先生可有法子,让河朔三镇回心转意,重新听从我‘丽景门’的号令呢?”

“姑娘派去的人都被他们除掉了,单凭尚某一己之力、榆枋之见,实在难有不拔之策。”我面露难色,对他回道。

上官柳儿遂又问道:“那先生可有法子,让河朔三镇断了投靠兖王的念头?”

“姑娘的意思是想让河朔三镇投靠杞王?难道当初尚某之言,姑娘和公主竟都没听进去吗?还是要送杞王坐上太子之位?”我有些不解,还有些气恼地质问上官柳儿。

上官柳儿见我恼怒,忙解释道:“先生,奴家并非此意······”

“既然不是此意,那为何要弃兖王而助杞王?”我没等上官柳儿说完,便打断他,继续质问道。

上官柳儿忙说:“先生想错了,奴家不是让先生将河朔三镇推给杞王。”

“不是?那姑娘此举是何用意?”我纳闷地看着上官柳儿,接着问道。

上官柳儿又说道:“至于此举的因由,恕奴家不便透露,还请先生见谅!”

我抬头,长叹一口气,皱着眉头回上官柳儿道:“也罢,既然姑娘不便说,在下也不再打听,我自尽心谋划便是。说起来,河朔三镇有投靠兖王之意,也怪当初我猜出兖王阻止鱼弘志出兵讨伐河朔,却没有及时阻止。”

“此事怪不得先生,那时河朔还在‘丽景门’的掌控之中,也不知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还请先生莫要为此自责!”上官柳儿此刻倒是假装安慰我道。

“呵呵···”我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姑娘当真只想将河朔拽在手中吗?殊不知,河朔三镇对公主和姑娘来说,就是个烫手的烙铁。若有把柄便是利器,若没有把柄,也是会烫伤自己的。”

上官柳儿听完我这样说,皱起眉头,好奇地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河朔手握重兵,是鱼弘志的眼中钉、肉中刺,鱼弘志对他们欲除之而后快。若河朔能恭顺听话,那姑娘和公主自然有办法很好的保全他们。可若河朔不能俯首听命,姑娘和公主将他们强留于手中,只会被鱼弘志时刻盯着。更进一步说,倘若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鱼弘志以神策军拥立新君,首先要针对的便是公主和姑娘的‘丽景门’。到那时,远在河朔的三镇军队,即便挥师西进,只怕一时间也鞭长莫及。就算命令河朔提前行动,河朔三镇却也未必肯如此做,毕竟他们连陛下的圣谕都听不进。”我头头是道地对上官柳儿胡诌道。

上官柳儿糊里糊涂地点着头,接着问:“依先生之见,河朔可不动?”

“说到底,河朔三镇不过是军方的一个象征罢了。既然是象征,只要他们起到有利于姑娘和公主的作用就行了,无论摆在哪儿都一样,何必一定要他们俯首帖耳呢?我看兖王就不错,若河朔真有投靠兖王之意,那必然会分走鱼弘志的注意力。若是公主也能对兖王表面上支持一下,鱼弘志一定会将注意力从公主身上转移到兖王身上。更重要的是,从此兖王就有了和杞王一较高下的资本。若将来筹谋得当,兖王登基,公主便是拥立的第一功臣。退一步说,即便兖王没有成功,鱼弘志拥立的杞王上位了,公主和姑娘也有回旋的余地。只要对新君称臣,便不会有倾覆的风险。所以,依在下愚见,完全没有必要对河朔三镇属意兖王一事加以阻拦。当然若姑娘执意要横生枝节,尚某遵命便是,定会竭力筹划。只是无论如何筹划,都很难再让河朔三镇回心转意。尚某才乏兼人,还望姑娘和公主见谅!”我对上官柳儿继续糊弄道。

上官柳儿不置可否,只得回我说:“先生所言,也不无道理。且容奴家回去与公主仔细权衡,待商榷妥帖后,若有需要,再来问先生对策。今日还有琐事在身,就先回了。”

“那尚某便先独自思谋,静候姑娘差遣。”我站起身,边说着,边对上官柳儿行礼。

上官柳儿说着也起身,朝我走来。来到我跟前,扶着我作揖的手,妩媚地说道:“先生近些时日,身体可好些?柳儿百无一用,也不能替先生解了这毒。每每想到此处,柳儿便禁不住垂泪,心中万分的愧疚。”

说着说着,竟然装模作样的要哭起来。我实在受不了,忙抽出手,对上官柳儿躬身行礼道:“好在有姑娘准时赐药,尚某身体尚可。无以言谢,唯有躬身听命,不敢劳姑娘挂怀!”

“这几日虽暖和些,却到底是冬日,依旧寒冷。先生且歇息去吧,不必送奴家了。”上官柳儿对我柔声细语说道,接着转身对珠玑说:“珠玑,你可要好生侍奉先生,这往后更要‘尽忠竭力’,与先生贴心才是!”

傻子都听得出来,“尽忠竭力”几个字说地与别的字不同。上官柳儿说罢,便扬长而去了。我对着上官柳儿背影,再作揖行礼道:“姑娘慢走!”

待上官柳儿走远,我回过神来,看到站在一旁的珠玑,忙对他行礼道:“方才尚某轻薄之态,实属情势所迫,望姑娘见谅!”

“诗岚惶恐,先生何须如此?!诗岚虽愚钝,可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怎会不知先生好意?!先生万难之中还为诗岚谋划,诗岚尚未道谢,先生岂可自责?”珠玑一边扶我,一边激动地对我说道。

我望着珠玑,却见他眼神中只有感激,心里顿时失落。不由自主地,独自在心中叹道:

庭院深深深几许,重门紧闭不知途。

斜阳浅立无人影,此处幽幽困若奴。

见上官,互忽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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