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妹妹娇艳倾城,诗岚自惭形秽,岂能相比······”珠玑也在一旁笑着应和道。
马新莹没听完,便打断珠玑,殢娇道:“哎呀,姐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我看诗岚姑娘说地没错!这世间就是有种人,如沐春光,行之带风,识微知暖,纵使貌入俗流,却心已倾城。嗯,你,便是这种人啊。”我一边吞咽着粥,一边夸马新莹道。
我喝完粥,转过脸,只见马新莹将头埋在珠玑的肩上,娇羞道:“哎呀,你们干啥,不要这样,羞死人了······”
这时萧秀恰好在门口跨进来,见马新莹这般模样,调侃道:“你们把他怎么了?他怎这般娇痴之态?这是病了,还是没睡醒?”
马新莹一听是萧秀的声音,回过神来,抬起头,循声横眉怒视着正在踱步进来的萧秀,用低沉的声音,生气地说道:“臭小子,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萧秀跪坐下,故作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对我跟珠玑笑道:“对嘛,这才是你!吓我一跳,还以为你魔障了。”
“你······”马新莹咬牙切齿,又说不过萧秀,只能对他怒目圆瞪。而在一旁的我和珠玑只顾偷乐,也没有要打断他们的意思。
萧秀得意地看着马新莹,笑着说道:“我什么我,让你准备的点心准备好了吗?过会儿可就要动身了,不是说跟萧赐娘子又学了几个样式么,不做来尝尝?整日这般凶神恶煞的,哪像个女儿家?!”
“你······”马新莹气得恨不得撕了萧秀,见我们都在笑,遂气鼓鼓地起身,端起案几上的托盘,娇嗔道:“等着吧,哼!”
说罢便扬长而去,只是我无意间窥见,在马新莹扬起脸的一瞬,怨怒的脸上,似乎拂过一丝邪恶的笑意。突然心中一紧,有种说不出的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等马新莹走后,我看着眼前的萧秀和珠玑,心里实在不愿看到他们心有隔阂,便想试着去调和一下。遂对萧秀说道:“萧兄,里面可有回话?可与我所说一样?”
萧秀吃惊地看着我,他没想到我会这样问,瞥了一眼珠玑后,稍稍点头肯定。
“我就说嘛,以诗岚姑娘的聪慧,上官柳儿怎么可能骗得了。”我回着萧秀,接着对珠玑说道:“姑娘,其实‘双京’币的事,萧兄一直都十分担心你被上官柳儿利用,更担心你的处境和安危。若是‘双京’币之事被韦澳识破,唯恐上官柳儿会责罚于你。所以昨日回来,便去打听了一下,上官柳儿是否让你去促成此事。不过现在看来,上官柳儿也没有指望‘双京’币能派上多大用处,萧兄此刻应该可以放心了。”
“请公子赎罪,诗岚隐瞒在前,又劳公子担心,实属不该!”珠玑对萧秀叩首行礼,恭敬地请罪道。
萧秀见状,立刻扶他起来,道:“姑娘这是作何,快些请起!”
“好啦,都是自家人,二位就不必这般客套了,再客套可就生分了。除非,二位还未把我当自家人?”我故意问道。
萧秀泯然一笑,看着我,没有出声。接着就看珠玑,抬起头,红着眼低语道:“诗岚早已将二位视作自家人,能遇到二位,便是诗岚莫大的幸运。”
“好!既然是自家人,有些话我可就直言了!”我也来不及宽慰珠玑了,只顾着说出心中所想。
萧秀看了一眼珠玑,再看着我说:“尚兄直言无妨。”
“嗯。那我就先说说萧兄,姑娘明明就在身边,既有疑虑,为何不当面直言?思前顾后,还私下去查,是否多此一举了?若是你直言相问,诗岚姑娘也定会实言相告。再说说诗岚姑娘,萧兄是何等精明之人,你何须担心他会阻挠‘双京’币之事?若是知道上官柳儿让你不告诉我们此事,萧兄就不必替你担心了。”我严肃地对他们数落着,只见二人都低着头,像是聆听训斥的晚辈,便又换了口吻,宽慰道:“二位都是我亲近之人,我只希望此后二位能涣然冰释,再无隔阂。有什么事皆可直言相告,无需顾虑太多。二位都是及其聪慧之人,坦然相待会比扪心自问更易相处,集思广益也定比孤行己见更易成事,二位可明白?”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见他们这样,便叹道:“哎,我们彼此都是朋友,不必如此!”
他们二人沉默半晌,还是珠玑打破了安静,对萧秀说道:“不知公子为诗岚这般费心劳力,诗岚不该以意为之,违心欺瞒。今后定不再这般自作聪明,请公子宽谅!”
“此事姑娘所为并无不妥,是萧某太过敏感,日后若再有疑虑,必当面直言,还请姑娘莫将此事搁置于心。不过经历该事,我们当更为谨慎。此事从目前看来,想促成韦澳和鱼弘志对立并非其主要目的,上官柳儿最大的用意恐怕是想试探姑娘。”萧秀对珠玑认真地说道。
听罢,我便打趣道:“诗岚姑娘只怕是早就知道上官柳儿的用意了,才会刻意隐瞒的吧?萧兄啊萧兄,我们三人,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说吧,这局算不算是你输了?”
“不是,是我输了。我当时并未想那么深,只是觉得‘双京’币的事无碍全局,便没有言语。若是能想到萧公子和先生会为诗岚担心,断然不敢有所隐瞒。至于上官柳儿有意要试探我,是方才公子点拨,诗岚才通晓其意的。”珠玑老实地对我和萧秀交代着。
我见珠玑这样,突然心生怜惜,便笑道:“姑娘,你可真实在,这可不像丽景门出来的你!你若是不说,这次萧兄不就输了么。哎,多么好的机会,又让他躲了过去。还有,我可没替你担心,因为我一直都信你,哪怕你真对我欺瞒,我也会信你!”
“谢先生抬爱,只是今后,还请先生莫要盲目相信,这对你无多益处。诗岚口拙,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宽谅!”珠玑又低下头,冷峻地对我说道。
虽珠玑低下了头,但我依然能看到珠玑面庞的泪痕。再看一旁的萧秀,正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见状有些不服气,便接着说道:“谁说我是盲目相信了,我只是信你而已,就连萧兄,我都不信!”
“先生,不可这样说的。诗岚一无所能,岂敢与萧公子相提并论。萧公子行事周全沉稳,聪慧过人,更应是先生信赖之人。先生智计无双,诗岚虽阅人不少,却未见过一人可望先生项背。二位皆是诗岚钦佩之人,断不敢心存它念。能侍候在二位左右,便是诗岚的荣幸了。”珠玑继续低着头,谦恭地说道。
萧秀听罢,便接过话道:“姑娘也无需妄自菲薄,以姑娘的心智,做丽景门里小小的洛阳左信使,岂不是大材小用了。既然与我们同行,恐怕姑娘就得朝乾夕惕,多费些心神了。有你在,我便对尚兄放心多了,若是只有新莹,怕难如现在这般周到吧。”
“不好这样比的,新莹妹妹自有新莹妹妹的长处,我也有我的短处。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竭心尽力侍候好先生,避免出任何差池。”珠玑依旧低着头说道。
“我说你们两行了哈,恭维起来没完没了,你二位要是身在朝堂,定是一对奸臣。倒是新莹姑娘,我看才是唯一的忠臣,有什么说什么。”我不耐烦地对他两说道。
随后,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看着珠玑掩面,哭红的眼睛笑弯了眉,我心中叹道:
一笑太值钱,千言除隔阂。
只见眼中人,不思天上月。
坦诚待,除隔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