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待回到房间里,如往常一样。我见珠玑依然愁眉不展,心想是不是她还在因为早上的事情而苦恼,只是此时我却不知如何宽慰她。这时,萧秀突然对珠玑说道:“我见姑娘回来后,脸色一直不好,姑娘若是身子不适,早些歇息去吧,这边有我在,还有仆人也侍候左右,姑娘可安心。”
珠玑听萧秀这样说完,一脸愁容地看了萧秀一眼,接着看看我,而后低下头,双手贴着身前,恭敬地说道:“萧公子严重了,时候尚早,先生也无倦意,奴家怎可擅自离去。公子放心,奴家的身子,不碍事的。”
我听完,心里不是滋味,便说道:“姑娘是因上官姑娘的嘱托吧?其实,我也困了,今日身子寒热无常,体力消耗颇多,此刻已觉有些许乏力了,要不二位都先回吧。”
珠玑见我这样说,脸色更难看了,回我道:“先生多虑了,门主并未嘱托过什么,只让奴家好生侍候先生。不过既然先生已经困倦,奴家便不可再叨扰,这即退下了。”
随后便起身行礼,准备离去。我和萧秀也起身,在萧秀行礼准备和珠玑一起离去的时候,我与他眼神交汇那一刻,示意了一下。过了半晌,听见敲门,我打开门,见萧秀领着邓属和一个中等身材,不瘦不胖,眯缝眼的男子站在门外。没有过多的寒暄,引进门后,关好门,随后我与萧秀跪坐在火盆旁,而邓属和那男子在一旁站着。落座后,我刚想问那男子是何人,萧秀却急着说道:“尚兄,珠玑已经回房了,依照珠玑的习惯,今晚不会出来了,尚兄可畅所欲言。”接着对着邓属说:“对了,刚刚你说连薏那边来消息了,哪些消息,快说来听听。”
“里面说先生的毒其实就是普通的‘醉梦令’,光王的解药也可以用,并无差别。还有上官柳儿根本就没有打算去让公主阻止御史们,而珠玑将先生寒热无常的症状告知上官柳儿以后,姬藜给了珠玑一颗白色药丸,并且命令珠玑先给先生服用白色药丸,而后再给先生服用解药。”邓属不紧不慢地答道。
萧秀急忙追问道:“那白色药丸是何物,里面可有说清楚?”
“受限于信笺尺寸,里面并未详说,但有告诫:’白色药丸不可服。’”邓属不解地答道。
“嗯,知道了,看来这‘白色药丸’非善类,明日你等盯紧些。”萧秀对邓属嘱咐道。
我听完他们的对话,大概知道了其中因由,便想利用利用这‘白色药丸’,随后对他们说道:“既然是上官柳儿的意思,那我等便承了她的意。上次萧兄不是说有个兄弟能耐了得,哪怕去大明宫取东西,也如探囊取物么?若是如此,何不将珠玑那颗‘白色药丸’给换了?待到明日,看珠玑如何做。若是她毫无善意,那我便吃了,这样也可骗过上官柳儿。若是最终她制止了,那就可以开始着手收服她了。”
“此刻我算是知道他们为何会选你了,小先生果然有见识,知道我‘鬼影圣手’的能耐了得,哈哈······”那男子眯着眼在一旁哈哈大笑道。
“这位是?”我想他应该就是纪仲直了吧,便问萧秀道。
萧秀看了看他,皱着眉头,答道:“此人就是上次跟尚兄提过的纪仲直。”
我赶紧作揖行礼,对他说道:“见过仲直兄。”
纪仲直见我这样,赶紧制止道:“诶,小先生客气,唤我‘鬼影’便可。”
“这······”我不置可否,毕竟鬼影算不得什么好称号。
“江湖上都这样称呼他,先生同样称呼便可,若是觉得不雅,那就直唤其名。”邓属在一旁说道。
“啧,啧,啧,啧······”纪仲直盯着邓属,半分新奇半分鄙夷地说道:“邓大领卫还知道雅不雅呢?是不是天天跟着这两位,都丢了自家性情了?我正告你啊,他们可跟咱们不是一路的,别忘了自家身份!你以为徙兄听你使唤,我就得听你使唤吗?我可是特允的自在身份,没有······”
“没有我父亲在,谁也叫不动你,”萧秀打断他,依然皱着眉头,盯着他,接着说道:“我知道,可是你别忘了,你来之时答应过什么!”
纪仲直看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地答道:“好吧,那请小先生吩咐,想让我如何做?”
听着他与萧秀的对话,想起上次萧秀说邓属不归他管,看来这纪仲直也是不归他管的,于是便对纪仲直说道:“吩咐不敢当,只是方才所说换药之事,还得有劳阁下。”
“你们瞧瞧,瞧瞧,还是小先生会说话,这有礼有节的,我都无法拒绝。”纪仲直对萧秀和邓属说道,接着转过脸来对我笑着说:“‘有劳’的话就免了,小先生以后还是唤我‘鬼影’吧,什么阁下、阁下的,听得我浑身不自在。不就是换个药丸吗,小意思!那珠玑可是方才出去的女子?”
“正是!”邓属回道,我也点点头,邓属接着说:“她屋子在······”
“不用你说,我知道!”鬼影打断邓属,接着一边转身离去,一边说道:“尔等候我消息便是。”
萧秀看着他背影,一脸的不悦,好像很看不惯他,这时邓属说道:“请二位宽谅,此人素来如此,江湖气息颇重,有些失了礼数,但是个侠肝义胆、果敢忠勇之士,望二位多多包涵!”
如此小心翼翼又急切地辩护,看来邓属与鬼影的关系非同一般,大概都是听命于萧墨吧。想到这里,正准备说些宽慰的话,萧秀抢着问邓属:“他来的时候,你没跟他交代清楚吗?怎可如此放肆!”
邓属憨厚的脸上,一脸的委屈,又不好辩解什么,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我见状,便赶紧接过话,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的,萧兄不必如此动怒。我倒是觉得仲直大哥心直口快的性格好,没有那些繁缛节,到是让人觉得松快,好交。”
“既然尚兄都如此为他说情,我若再要求什么,便成我的不是了。今后还有许多事,要仰仗于他,就先让他这般放肆着吧。”萧秀对我说道,接着对一旁的邓属说道:“你去告诉他,让他拿到了以后,即刻交于夏侯徙,送到萧泽那里去,找人做个相同的,再换回去。同时让他将珠玑房间的香炉里换上‘醉心香’,以防期间珠玑醒过来。”
“诺!”邓属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外走。
“这‘醉心香’是何物?”我不解地问着萧秀,生怕这东西跟我中的‘醉梦令’一样。
萧秀看着我,笑道:“哦,呵呵,尚兄无需担心,此香不过是醉心花加上其他香料调制而成的一种迷香罢了,若说毫无毒性,也不是,但吸入后并无大碍,只是会深眠。待将香料换掉以后,过一两个时辰,就没事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突然觉得身体燥热难耐,也不知是在火盆旁跪坐太久,还是体内的毒性作。随即起身去窗边,准备开窗透透气,而心里还在嘀咕着:
晏坐君前无倦意,听闻取用醉心香。
开窗问月仙子在?梦里人间尽暖冬。
明心属,谋换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