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状也起身,对李商隐作揖还礼。李商隐抬起头,才看清他眼神暗弱无光,只见他看了看萧秀又看了看邓属,再看了看我,问萧秀道:“阁下是?”
这时邓属对他解释道:“这位是我家主人,便是他请你过来一叙。”
“哦,前几日便听邓领卫说公子想与李某一聚,今日得见,荣幸之至。”李商隐客套地说着,说完又打量起我来。
萧秀见状便说道:“萧某也倍感荣幸,哈哈。这位是饶阳公主的幕宾,在下挚友,尚风月。义山兄且先吃些酒水,等一人来此,我们再叙谈正事。”
说罢,就见李商隐用异样眼光看着我,我微笑着点头致意,而后他也笑着点点头,只是眼神还是那般无精打采。又过了少顷,听见门外一个微醉地声音,浪荡地说着:“凌烟才子在何处,为何不见出门相迎呐,额嘿······”
之后就见那个在二层入口处看到的大腹锦衣之人,拥着两个女子进到门内。第一眼就看到一旁坐着的李商隐,这即怒道:“放利偷合之徒怎在此?”
说着便转身欲离去,这时邓属箭步上前,挡住他去路,大声呵斥道:“既来,何去?”
“道不同,不相与谋!”杜牧答道。
这时萧秀笑呵呵地站起身,一边作揖一边说道:“牧之兄不忙走,此处无耳目,不妨给萧某个面子,且先落座,有要事相商。”
杜牧听罢,转过身,盯着萧秀,问道:“足下何人?”
身后的邓属接过话,答道:“此乃我家主人,你不会醉地连我也不认得了吧?”
“邓领卫的主人?洛阳萧家的?”杜牧一边不屑地问着,一边对身旁的两位女子说:“你二人先去楼下等我。”
“诺!”那两女子随即退出门外,而杜牧也慢悠悠地来到一方空案前落座。
同时萧秀对他道:“在下平日少来长安,牧之兄不认得不足为怪。不过今日邀阁下上来一叙,非为相识,只是有些事情想阁下能助一臂之力。”
“哼,一介商贾,想我助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看在钱财的份上,先前那些事都不会告诉尔等。”杜牧依然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这时邓属来到他身旁,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只见他听完之后,便毕恭毕敬地站起身,对着萧秀作揖行礼道:“鄙人唐突,方才不知公子身份,有所冒犯,万望见谅!”
“不知者不罪,牧之兄,请坐!”萧秀依然是一副微笑而伪善地样子,对他笑着说道。不过此刻倒是让我很不解,只想知道邓属在杜牧耳边说了什么,同样纳闷的还有一旁坐着的李商隐,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萧秀和杜牧。
就在我与李商隐还疑惑不解之时,萧秀接着说道:“几日前,邓领卫已与二位有过联系,想必今日在此叙谈,二位应该知道所为何事。不妨先将各自所知,告知于在下,还请牧之兄先说吧。”
“具体的,鄙人并不清楚,但有一日在拜访杜永裕之时,碰巧遇到一人在受他耳提面命,似是颇受其器重,便想与之结交。在酒后方知那人是摸金后人,做的都是挖坟掘墓的勾当。”杜牧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便喝了起来。
“那人是谁?现在何处?”我急忙问道。
杜牧不紧不慢地答道:“那人住在崇化坊的东南角,临近西市,名叫胡八,人称八爷。他是与那些盗墓贼联系和帮杜永裕保管赃物的人,所以若要详知具体细节,须先控制此人。”
“嗯,还有吗?”萧秀若有所思地问着杜牧。
“鄙人所知,只有这些了。”杜牧放下酒杯,答道。
此时萧秀又看向李商隐,说道:“那接下来,请义山兄说说吧。”
“在下所知不如牧之详细,只是为家慈守孝之时,刚好遇到杜孺休,说是奉父之命,到荥阳行密事。在下虽未问出实情,但听说是将一些东西搬去了外家旧宅密藏,进出都是暗夜。闻牧之方才所述,想是在藏那些腌臜之物吧。”李商隐沉郁地说道。
“好,谢过二位诚心相告,答应二位之事,我萧府自当竭力去办。以后有些事还需劳烦二位,今日如无他事,饮此一樽后,二位便可楼下自在消遣,花销有我萧府。”萧秀依旧微笑着对他们说道,言语间没有半分客套和恭维,举起酒杯对他们示意。
他二人也举起酒杯,待饮毕,便起身告别。我未来得及问萧秀答应了他们何事,只见萧秀比划不出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问,随后对我说道:“怎么样,尚兄,如今二人已见,可算了了心愿?能否动身归去了?”
被他这样一问,应该是怕隔墙有耳吧,便欣然答道:“自然可以,萧兄请!”
说罢便起身,与萧秀、邓属一道出门,在楼梯口见李商隐在一案上写着什么,而赵秦站在一旁。上前细看,方见他正赋诗一,在挥笔疾。而一旁放着的,应该就是已经下楼的杜牧所作,上云:
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不一会儿功夫,李商隐也作完,见我们在一旁,他又行礼才下楼去。仔细一看,才知其诗:
东南日出照高楼,楼上离人唱石州。
总把春山扫眉黛,不知供得几多愁?
待李商隐走后,赵秦重新铺好一张纸,对我们说道:“几位欲离去,不妨留一墨宝,将来编纂成册,或可成诗坛佳话。”
萧秀看了看我,提笔而:
柿枣无名硕果存,村头杏李无熟蒂。
门前欲问童子路,一人向东一人西。
写罢,便将狼毫递给我,待赵秦铺好新纸,我便提笔写道:
高楼万丈迎风入,举目千里送客无。
天狗食日终遁去,人间正道是清晖。
登高层,识李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