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表虽奢华,内部却出奇的简谱,木质的座椅用钉子连着侧壁,木头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只是打磨的很是干净又度了层蜡,坐起来没有暗刺扎人而已,只是在地板上铺了层薄薄的摊子,可以让人赤足踩在上面,在车厢的两旁有两排凸起的座位,坐在座位上稍微一歪脑袋就能从旁边的窗户中看出去,很是方便。1t;gt;
若是这车的主人是个商贾娇气华贵名媛,那群娇滴滴的人物夏不耐高温冬不耐严寒的,定要在这马车中央做个可放火炉可放冰块的小凹槽不可。然而这马车的主人是个修为臻至自在的大能人物,春夏秋冬于她而言不过是时间变换,万年不变的一身素道袍足矣。1t;gt;
坐在他对面的张家汉子穿着比她还要简朴的多,不过是农夫的麻布衣和一双布履鞋,在小腿部分绑了些布带子,把宽松的裤腿变得干练许多,他走上来的时候没有脱鞋,一脚的泥巴踩在这干净的垫子上,却没有让这垫子沾污一丝一毫。1t;gt;
“你叫我过来,是有何事?”张维贞面色淡然道。1t;gt;
道姑摇摇头,轻声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先聊会天而已。我在商贾眼中是贵人,在宗人眼中是主母,也就在你眼中,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虽然咱们二任素昧平生的,不过你既然能追到那号称是朝堂之花的陈伶郡,恐怕在这嘴皮上,也未必比我那油嘴滑舌的夫君差了多少吧。”1t;gt;
“论其武功,我向来不服他武肃,但论其这嘴上的功夫,我甘拜下风。”张维贞说道,“我就是个没什么意思的农夫,我甚至都不知道伶郡她看上了我什么,和我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其实就是流水账,白天黑夜都一个样子,她倒是总能现生活中些许的趣味,跑来给我打趣,然后和个小孩儿似得咯咯直笑。”1t;gt;
“或许这些田园生活对于一朝的公主而言,才是没有生活过的有趣味的体验吧。”道姑轻声道。1t;gt;
张维贞呵呵憨笑两声,“是这样吗?”1t;gt;
道姑看着这男人傻不愣登的笑容,嫌弃地说道:“你以后还是少笑些吧,这表情太过憨傻,总有一种你很愚笨的感觉。”1t;gt;
“淡然倒是有风范,可风范顶个屁用,”汉子悻悻道,“看你表情我倒是开始明白伶郡为什么这么喜欢逗我笑了,估计就是喜欢看我出丑来着。”1t;gt;
“如果一个女人看到你这憨笑都能爱上你,”道姑认真道,“那她爱你爱得深沉啊。”1t;gt;
张维贞抬了抬眉毛,额头皱起几层抬头纹,咧嘴道:“有什么丑吗?”1t;gt;
道姑点点头道:“倒说不上是丑,就是很傻。”1t;gt;
“既然不丑,就请你有点诚意的不要点头。”1t;gt;
道姑嗯了一声,沉默良久,她才说道:“你女儿,情况和你一样?”1t;gt;
“我的事迹连你都知道了?”张安康奇道,“十五年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楚?”1t;gt;
“张家的血脉太过独特,想不被人知道都难,”道姑冷笑道,“少年痴傻,换取一入弱冠便从心的修为境界,丝毫不修炼却能一夜连破三大境,若不是有你这实例在眼前,随便跟哪个修士一说还不被人给笑掉大牙了?”1t;gt;
张安康无奈叹口气道:“你们都误解我张家了,我张家真的就是个卖茶的,世世代代也不就出来了我一个人行走江湖吗?结果能被外人传出来什么天才世家什么强大隐族的,其实我们还真就是个卖茶的。”1t;gt;
“这话说出来,鬼才相信。”道姑清冷道。1t;gt;
“你这清冷形象也保持了不少年了吧,”张安康憨笑道,“我虽然没见过你,不过你丈夫和我却有过一段因果,记得这小子喜欢的类型可是那种活泼跳脱的女孩儿嘞。”1t;gt;
“每个活泼的少女老了,都难免不变的清冷,”道姑倒是一脸自然,她轻笑道,“我都快五十了,冷也冷了近十五年了,热不起来了。”1t;gt;
张安康随口道:“你这状态,倒是适合修炼那《太上忘情》。”1t;gt;
道姑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见过三大奇功之一的《太上忘情》?”1t;gt;
“狗屁三大奇功,三大邪功才是真的,”张安康冷笑道,“不觅长生,哪怕入了逍遥又能如何?若要飞升,必须要那道心无缺,以这种近乎洗脑的方式强行飞升,与那成魔有何区别?”1t;gt;
“飞升不难,难的是长生啊。”1t;gt;
张安康用手指挑起马车的窗帘,车子行驶的并不快,拉车的马儿垂头丧气的往前挪着步子,费力地拉着车往远处趴着,车的旁边是个一身黑甲的青年武士,正冷着脸,如今已经是暮春,温度一日比一日高,也就是在川蜀,树多林多才显得温度没有那么灼热,但滴滴汗珠还是从那汉子脸上滴下来,不入自在不登山顶,到底还是要受这天地法则的拘束围困啊。1t;gt;
王长饮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小驴子,乐呵呵地骑在上面就像是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旁边的小姑娘向爬上去和小少爷一起坐,却被这自私的小子给赶下去了。1t;gt;
张安康每次看到自家女儿这副囧样就很想把那个臭小子狠狠打一顿,可为了维持自己在外人面前呆傻的形象,总是得忍着,但哪次又不是被气个半死?这回可算是能“报仇”了,他手指微微一动。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