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给我吃的什么玩意儿?去,叫阎元恺过来!本将要见他!”说话的正是几日不见的宁鸿光,此刻,他正被困在一方监牢之中,腰上被拴着又粗又壮沉重的铁链,令他根本无法从这个不见天日的监牢中逃脱。
宁鸿光是怎么被关进监牢里的?这还得从那日他只带了自己的亲兵进入洛南府来说。
那日之前,他始终觉得洛南府一个偏远又贫瘠的小府城,不过是因为方予安在这里建了劳什子的军工厂,这一下子地位便提升了?不,在他看来,和他印象中了解到的洛南府没有什么两样。
再看到城内一片平静的迹象,根本没有一点战乱的样子,宁鸿光便下意识的觉得,这洛南府肯定没有什么异常。所以那日他才会答应阎元恺只带着自己的亲兵进城。
谁承想,一进入到城中,城门一被关上,他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城里那些看不见的小巷中,传出若有似无的杀气,街上的那些小贩,行人,似乎总是将注意力投注在宁鸿光和他的亲兵身上。
宁鸿光只注意到街上的氛围和行人的变化,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阎元恺的脸上早已换上了另一副神色。
等宁鸿光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时,已经太晚了。身后的阎元恺只是做了一个手势,从小巷中便冲出来数百位手拿利器的洛南军。
但这些洛南军和宁鸿光印象中的也不一样。只见他们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衣服当中,头上戴着只能看到眼睛的黑色面罩,手中拿着外观看上去像是一个圆筒一样的武器,却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利器。
来不及说什么,宁鸿光只能下令迎敌。
可这些提前埋伏在巷道中的黑衣人又怎么可能只是寻常普通的士兵?
他们各个骁勇善战,并且精通配合,这些黑衣人起先是分散开朝宁鸿光等人靠近。四面八方冲出来的黑衣人,在靠近宁鸿光时又呈合围之势将宁鸿光和他们的人马包围了起来。
“阎元凯!你干什么!你这是公然谋害朝廷武将,是犯上作乱!你们果然投靠了楚宁焕!”若到此时,宁鸿光还不清楚阎元凯的态度的话,那他可真是白活了。
阎元凯根本不在意宁鸿光嘴里再说什么,他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宁鸿光,略带凉意的声音响起,“宁将军还是先活下来再说吧。”
接下来,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
黑衣人抽出手中的三棱刀,像个毫无感情的战争机器一般,宁鸿光带进来的人,很快便倒下了一大片。
这些黑衣人手中拿着的武器甚是厉害,被这造型奇异的长刀刺入身体,甚至能将骨头刺裂。凡是被刺中的人,皆是血流不止,很快便会因失血过多而身亡。
宁鸿光看着自己身旁不断倒下的士兵,连眼底都泛红了。
“阎元凯!住手!我们投降!”宁鸿光一个格挡,将自己身前的黑衣人逼退几步之后,抓住这个空挡,他连忙朝阎元凯喊道。
阎元凯没有任何表情的看了一眼宁鸿光,随后他抬起手。周围的黑衣人暂时收起了攻势,但是却始终将宁鸿光围在里面。
等众人都停下来之后,宁鸿光看着那些黑衣人手中拿着的三棱刀,竟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这样的刀太厉害了。
“阎元凯,我们投降。”宁鸿光率先丢掉武器,他脸色灰白,没有想到,自己作为烈阳军的主将,竟还有投降的这一日。可他也没有办法,手底下的烈阳军,虽说不能以一敌十,但也是花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才培养出来的精卫,不能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敌人,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便先殒命于自己的同僚手中。他们军人,是用来对抗外敌,保卫家国的,而不是对着自己人拿起屠刀。
阎元凯看着宁鸿光眼中那抹不甘心的光芒,心中倒是闪过一丝不忍。他是为了不让他底下的兵再无辜牺牲,才选择投降的。知道爱护自己的兵,那他绝对也是一个好将。
只是,可惜了。
阎元凯看着宁鸿光没有说话,但有一个黑衣人却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宁鸿光身上之时,一个手起刀落,便将宁鸿光一个手刀给劈晕了。
而等到宁鸿光再醒来之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关进这个狭小漆黑的监牢之中,他的身旁没有任何人,也不知道自己带来的烈阳军,现在怎么样了,是被阎元凯杀害了,还是同他一样,被囚禁在别的地方。
阎元凯闻声而来,看到被打翻在地的膳食,便明白了。“宁将军,可是我们洛南军准备的餐食不合你的胃口?”
阎元凯不经意间注意到,短短数日,那个初见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虽然暂时沦为阶下囚,但他的眼眸依旧明亮如星辰,眉宇间的英气并未减半分。
“本将不远万里来到你这洛南府,所谓远到是客,这便是你洛南府的待客之礼?”宁鸿光晃了晃绑在腰间的铁链,语带嘲讽的说道,“用这么粗的铁链将本将困住,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将是什么猛兽呢。”
阎元凯瞄了一眼宁鸿光口中所说的铁链,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他倒是不知道手下的人竟然这么夸张。但阎元凯面上不显,只是冷漠的说道,“宁将军这句话可说错了,远道而来的,可不一定都是客人,也有可能是敌人。若真是客人的话,本将自会以礼相待,可若是敌人,宁将军该庆幸,此时还能活着和本将说话。”言外之意便是,敌人来了,可不仅只是把他关起来了而已。
宁鸿光自然听出了阎元凯的言外之意,心里想到那日见到的那种兵器,顿时心里一紧,周身泛起凉意。
“方予安呢?她是不是在这里?本将要见她!”其实,早在被关进来的时候,宁鸿光便已经生出了怯意。未战先怯乃兵家之大忌,宁鸿光虽说不是饱经沙场,但在他有限的战场经验中,也从未见到过如此令人心惊胆战的杀器。他自己手上的兵是什么样,他心里是最清楚的,遇上这样的杀人利器,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可即便他要投靠,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值得他去为之效力的。这个洛南府毕竟是方予安的地盘,她又被传的那么神乎其神,可他宁鸿光才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她必须要亲眼见过方予安,要方予安当着他的面,征服他,他才会心悦诚服的认她这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