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轮光芒黯淡的弯月绽放着清冷的朦胧光芒高高挂于夜空之中,有限的光芒让整个大地都处于一片昏暗之中,隐隐绰绰中,可以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正在跌跌撞撞的走着,除了那一头随着走路上下起伏、反射着暗淡月光的白发外,根本看不清这身影的具体面貌。
“好荒凉的地方,这到底是哪里?”白发的矮小身影停下了脚步,透过迷蒙的光线,他发现自己一路走来除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异石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小精灵活动的踪迹,甚至连草木都没有,好似在这里生机完全被灭绝了似的。
“现在该往哪里走呢?”白发的矮小身影寻了处突出地表的怪石站了上去,妄图以较高的视野来判断自己接下来的行走方向。
“不行,光线太暗了,根本看不清!”白发的矮小身影声音中带上了苦恼和烦躁,“到底该怎么办啊!可恶,难道我云凨刚开启旅行的第一天,就要在行程中迷失方向吗?”
没错,这白发的矮小身影不是旁人,正是云凨,刚刚踏上了旅行路途的云凨!因为是第一天旅行,所以贪图多赶点路的云凨很不幸的错过了投宿点,想要在野外露营,刚点起篝火,天却突如其来的下起了暴雨。
像是有人在头顶拿着一盆水在倒一般,四处寻找避雨处的云凨就像是没头的苍蝇,根本看不清楚前路,等雨停了的时候,云凨全身也已经被淋得透彻。
因为全身湿哒哒的不舒服,再加上害怕感冒,云凨就打算换身衣服再继续找地方过夜,哪想他换好了衣服,天却又下雾了,而且短短时间内,雾气就已经浓的化不开,见此,云凨也没办法了,感慨自己倒霉的同时,也知道自己坐以待毙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就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在雾气中前进,等他好不容易走出了雾气范围时,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么一处荒凉的地方。
一阵冷风吹来,云凨浑身顿时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缩起身子,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以图让自身的热量慢点散发。
又是一阵冷风呼啸刮来,卷动起细碎的石粉、灰尘吹的猝不及防的云凨不得不闭起了双眼,等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天地已经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芒。
“不好,该不会又要下雨了吧!”抬头间,云凨发现原本还散发着暗淡月光的月亮已经消失不见,心中登时暗叫一声不妙,就打算跳下怪石,随便选个方向去寻找避雨之处。
不过,也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风刮过,原先遮挡住月光的云朵渐渐移开,暗淡清冷的月光再次照耀,天地间又渐渐有了一丝光明。
“咦~那边是……”也不知是不是风把原先遮挡住月光的云朵全部吹开了,云凨竟然隐约中看见了自己的右前方有着一大片连绵的阴影,其中一处地方还有着些许红色的光芒发出。
根据自己记忆中小时候学到的旅行知识,云凨心中有了判断,那边的阴影不是山脉就是树林,而那光源很有可能是野营的旅行者点的篝火发出的光明。
“有人就好!”说实话,孤独走了这么长时间没发现一点生命的迹象,云凨心里也有些不安,此时终于放下了心,看着那光源,感觉是那么的亲切,是那么的诱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跳下怪石,向着光源快步赶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光源制造者也发现了云凨,像是要为云凨指引一般,红色的光芒闪了闪,变的浓艳了不少,却映照的周围连绵的阴影更加的阴暗、朦胧,远远看去好似要择人而噬的巨兽正张大了嘴等待着食物上门。
“呼哧,呼哧~真的是树林!”因为跑的太快,等云凨跑到他先前看到的连绵阴影处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双手撑着双膝喘息了几口气,看着透过层层叠叠树干、枝叶流露出来的红色光芒,云凨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双脚已然迈动,带动身体走进了树林。
好似奶奶温暖的怀抱、温馨的话语;好似风雪中避风、避冷的港湾;好似沙漠中的一捧清泉;好似午夜靡靡的呢喃话语……云凨双目神光涣散,脸上露出了痴傻般、却又诡异无比的笑容,双手向前伸出,双脚无意识的迈动,渐渐投入前方诡异包绕过来的猩红色红芒之中。
突然,云凨双眼瞳孔深处猛然出现了两道白色的光芒,犹如火焰般升腾跳跃,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的爆响在云凨身周响起,隐约可见包绕而来的猩红光芒似乎扭曲了一般,被驱离了少许,无法再碰触到云凨的身体。
“唔~头好疼!”云凨痛苦的轻微呻·吟了一声,双眼瞳孔深处的白芒隐退,好像被针刺般的持续头痛让云凨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着,汗水扑簌簌的从额头不停冒出,刹那就已经沾湿了面颊。
“好冷!”头疼之中,云凨瞳孔渐渐凝实,全身感官开始恢复,当即就激灵灵的打了连续好几个冷颤,感觉四周温度比外面的荒凉死寂之地更加的冷,而且冷气似乎直往骨头缝里钻,让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发着哆嗦。
云凨视线刚一恢复,就发现了在自己身前几寸位置不停扭曲、仿若活物幻化出各种诡异面孔状形状的猩红色红光,隐约间似乎还能闻见一股股血腥之味,让人闻之欲呕,心中当即‘咯噔’一下,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双脚发软,想要大喊救命,然而却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垂下了一根黑红色的树藤,闪电般在云凨脖颈之间一绕,而后往后极速拖拽。
几乎是瞬间,云凨的双手抠住了缠绕在脖颈间的藤蔓,使出了吃奶的劲想要将它从自己脖子上抠下来,但哪里能成功,反而被藤蔓越箍越紧,勒的云凨已经呼吸不过来。云凨双腿乱蹬,剧烈的挣扎着想要摆脱藤蔓的拖拽,但非但没能成功脱身,反而加剧了身体内氧气的消耗,一张嘴仿佛上了岸的鱼儿一般希冀的开合着,想要吸入救命的空气却徒劳无功,力气逐渐衰竭,被拥有无穷蛮力一般的藤蔓拖拽着从地上提起,垂钓在了一颗巨木的树枝上。
蛮横的藤蔓越收越紧,再加上自身体重的下坠,云凨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要从脖颈处断裂,双眼凸出眼眶,几欲爆裂而出;一张脸因为无法得到氧气已经变得发青发紫;舌头更是吐得老长,似乎想要将胸腔内郁积的气体吐出,却只在喉咙深处发出了‘嗬嗬嗬’的无用之音。
云凨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的各种感官逐渐模糊,抠住藤蔓的双手无力的缓缓滑落,世界好似在离自己远去,身体渐渐变轻,云凨心中明白,自己这是要死了,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想起了种种他想做还未做的事情。
自己的初始小精灵还不知落于何方,若不能将之寻回,心又何甘?好不容易克服了内心的恐惧踏上了训练家之路,若不体验训练家的种种境界,不弄清楚什么是天王、冠军,心又何甘?世界之大,风景各异,若不能一一领略,心又何甘?因自己缘故,使奶奶遭逐,若不能让奶奶颐养天年,心又何甘?
因为不甘,所以云凨想要反抗,但是他的思想已经控制不了身体,两行不甘的泪水渐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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