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唱 第三洄 (第1/2页)
戎辛正在烈日下练兵,将士们呐喊的声音洪亮,动作铿锵有力,他看见褚洄站在后面,向他招了招手。
两人进到军帐,戎辛坐下来道:“你还知道来军营啊?”
“我来讨好你啊。”褚洄脸上带着笑意,把拿来的酒放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戎辛瞥了眼:“又想拿酒来打发我?”
“这可是上百年的佳酿。”
戎辛露出“那又怎样”的表情,褚洄软硬兼施:“我是真诚来感谢你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哟!”
褚洄想着理论储备的差不多了,拳脚功夫重在实践,不是有句老话,光说不练假把式,她让士兵们与她比试,说是检验这段时间操练的成果,她支走了戎辛,给玄武营有资历的将士指派了任务,未免被看出端倪。
一轮又一轮下来,有主动请缨的,有被迫上台的,褚洄表现得漫不经心,有时形式可以掩盖内容。
不觉间,暮色四合,她累得腰酸背痛,第二天依然咬牙坚持,她没有露出一点疲惫,善于伪装也是生存的必备技能,她又做出一副天下无敌的姿态,到后面反倒越来越轻松。
或许自行修炼可以达到一定的造诣,但想成为无坚不摧、纵横战场的战士,就必须身经百战,方能百炼成钢。
车轮战过后,褚洄回到比武台上,看见接下来跟她比试的是钟离絮。
夕阳的余晖照在两人身上,光影掠过,画面穿回到她们在战场的初见,完全相反的目光,那时的她慌张至极,当下却很镇定,而他的目光睥睨、挑衅,现在满眼的恭敬,钟离絮向她作揖:“请水月使赐教!”
褚洄先出手,打个钟离絮触手不及,她一直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在福利院的时候,就把欺负过她的人都欺负回去。
刚跟他过了几招,钟离絮就败下阵来,在他要摔下比武台时,被褚洄薅住了衣服的前襟,“看来你偷懒了!”
如今她也像提小兔子一样把钟离絮拿捏在手上,以他现在的武功,很难想象他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褚洄奖赏出色的将士每人一坛佳酿,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勾人肠胃的香味飘到她的帐篷,褚洄立刻觉得眼前的饭菜不香了。
士兵们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看见褚洄连忙起身迎上去,邀她一起用饭,褚洄尝了一口惊讶:“这是谁的手艺如此了得!”
一名士兵道:“是莫兄弟的,他做饭可好吃了。”
褚洄看见一边盛汤的钟离絮,“原来的你的手艺这么好,是跟谁学的?”
钟离絮回答:“我自己瞎琢磨的。”
“那你很有天赋啊!”褚洄这下想明白了,当初用心准备的吃食,他却莫名生气,原来是嫌弃她手艺差啊。
水月轩的窗前,褚洄与君屿弈棋,不时吹过一缕风,带着淡淡的花香。
君屿说:“大军远征平叛着实不易,我打算奏请父王,代他犒赏三军。”他将手里的黑子落定。
褚洄摇头:“不妥……”君屿制止:“你又想悔棋!”
褚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我是说太子虽贵为储君,奉命监国,但犒赏三军那是帝王该做的事,殿下如此便是僭越了。”她抬眸见君屿皱起眉,又道:“属下深知王上一向英明,不在意所谓的礼制缛节,我是担心谏官闲来无事,借题发挥,惹王上不快,不利于养病。”
君屿轻轻勾动唇角:“你弯弯绕绕,没说心里话。”
褚洄莞尔一笑:“知子莫如父,同样……知父莫如子,王上会怎样想,殿下心中最是明了。”
君屿踌躇片刻:“这次是我考虑欠周了。
在旁观战的戎辛道:“如今王都有人蠢蠢欲动,拉帮结派,搞些小动作,殿下要不要管一管?”
褚洄思考了下:“若是没危害到南穹,就暂且视而不见吧。”
紫荆将煮好的茶端过来,戎辛拿了一吹了吹,“怎么说?”
褚洄拈起一颗棋子,想了又想:“现在整个王都的权利都在殿下手中,猜忌在所难免,稍有差池,被扣上弄权谋逆的帽子,不值当!”
君屿幽幽叹气:“太子难当啊!”
褚洄落子:“我们管不了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只能管好自己,处处应小心为上。”
戎辛喝了口茶:“若什么都不表示,会不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将士们奋勇杀敌,当然要赏,把奖赏加到他们的月俸、年俸里,无须放在明面搞个仪式,他们并非只是耍枪弄棒的武夫,自然知晓这是君恩浩荡。”说完,褚洄又落下一颗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