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幕暗,壁落残阳,万里漫空无云,飞禽走兽,花鸟虫鱼退避其下,万物皆寂,突如一声惊雷,炸裂晴空,暴雨骤降,狂风接踵而至。

天下匝地烟尘,物灵四散,如海渊之鲸茕茕孑立,大地断壁残垣,满目苍夷。

树下蜉蝣,无足悲喜。

百道黑袍形影撕裂长空,掠天际而来,立于风雨之上,众人均被暗袍遮蔽,依旧掩盖不了暗布下如岩浆般炙热的躯体,静立骤雨中,将周身的寒水都蒸发的荡然无存。

领头风韵女子揭下袍帽,露出白皙脸庞,美目尽显,额头赤雀炎纹若隐若现,面部却无丝毫表情,细看之下,眸中似有杀气涌现,叫人越发的阴冷。

红唇蠕动:“距墓洲界碑还有多远”。

“回芸女,还距一亿七千万余里,三日之内必能赶到”,身旁一男子回话道。

闻言,女子眉头一挑,言道:“今日大象不良,似有异兆,三日,唯恐夜长梦多。挪阵遁空,七时辰内务必赶到”。

“是”。

说完,男子身形一跃,脚踏虚空,从囊中取出一卷白金卷轴。

双手结印,嘴中唤灵:“帝禁九重天、身祭吾世界、合万物阴阳、聚天地五行、以身为祭、破空而立、神行交移、万法结契、斗转星移……”

半响,完整唤灵祭完毕,双指便凌空在卷轴中写出一圈幽黑色的符,符一聚,化成一颗紫黑色的釉珠,珠子将虚空生生撑出一道裂痕,痕迹深处黑纹迅速扩张,张开了十来丈的巨口,如漩涡般流转,口中黑雾弥漫,深不见底,犹如通往无间深渊。数百人毫不迟疑,齐齐掠入黑口之中。

墓洲西北大陆边荒景城之巅。

此处远离城区闹市,广袤无垠的森林之中,一座断崖下,一部村寨坐落在这凹地之中,寨子不大,不过百亩地界,建筑虽小却也算不上破落,看上去是新盖的,只是有些苍乱。

无数百丈之高的参天巨树在村寨之上覆盖遮掩,建筑物很是隐蔽,看来建立之时对地点也是有一番考究。

寨门黑岩巨碑上却赫然刻着岳洲玄族四个金色大字,与小小寨落形成极为鲜明的反差,这巨碑散发着浓厚的压迫感,淡淡威压四散,整个地界虽然偏僻隐蔽,像是隐于世外,但却没有世外桃源般的合韵天人,及云雾缭绕的仙踪浮生。

一眼望去,寨落周围只有区区数百人环绕放哨,但都不过也只是些低级修灵者。

村寨内有的大部分也只是些老弱妇孺也不过寥寥数千人,肤体上还有哏旧伤疤残留,皆是满脸紧张之色,周身都无灵气环绕,亦无人修炼,也无孩童嬉戏之声,均是严肃无比,各自日常农作都是如履薄冰,如惊弓之鸟般,动作谨小慎微,颇像些每日受惊的逃难群。

在那村寨的中心处,唯一有一座看似较为豪华的小府邸,当然,那也只是与周遭草屋瓦房相比了。

一声声嘶叫从那府邸的内房中传出,侍女们抱着木桶,拿着毛毯在屋内外来回穿梭。

玄族大小姐怀胎三年,终是诞产。

蓝袍长者负手背后,在门外庭院左右踱步,剑眉横生,英气长存,丝毫不显朽态,长长的疤痕横在右颊之上,戾气颇重,一看亦是厮杀久战之人,此刻却正满感焦虑之色等待,眉头紧锁,心急如焚。

此时,一老态龙钟的老妪从远处急忙赶来,在其身侧站立,明显也是看到那蓝袍老者的担忧之色,到嘴边的话语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族长,地阁的传送列阵已基本备好,不出一日,应当便可举寨挪移他陆”,

蓝袍老者闻言,眉头微皱,摇摇头:“一日不可,那些非人可怖无常,举手投足便可毁灭一方大陆,能量之大不可想象,一旦孩童降生,那血脉必定声势不小,他们必有所察觉,一日之内穿行人界至此地,也未可知,最多也就有五个时辰时间,必须传送”。

凝重的应了一声,老妪只得摇摇头,便托着溃朽的身躯往地阁方向挪去。

“启禀族主,我等方圆百里尽是搜寻,亦未见三小姐丝毫踪迹,我等无能,甘愿领罚,”那老妪刚走不远,两名中年黑甲护卫便冲进内寨禀告。

老者本就难事缠身焦头烂额,闻言更是虑愁垂心,早晚不候,偏偏此时走失,若再找寻不到其人,难道为了族人着想,舍弃女儿,先行迁走?摇摇头,否定心中想法,不到最后一刻,怎可放弃,确定思绪后振振沉声道:“无论如何,一个大活人此刻更是连灵根都没有,如凡人一般,一夜未归,如何能走得出百里之遥,必定还在断崖山境内,你等集结全寨所有只要还残存灵力之人,无论老幼,一律出寻,五个时辰之内,务必找到,否则你等就不用回来了”。

两个护卫互相对视一眼,满是疑虑,族长从来都是杀伐果断之人,向来赏罚分明,严苛无比,两人今日未得责怪,稍有不适,但不容多想,抱拳立喝:“领命”,便起身向外掠去。

差走两人,老者一脸凝思望向天外。

玄族,当年仅靠玄哲百年之间便以一人之威势带领族人力压群雄,傲然一方巨头,数亿族人,摇身成为岳洲世界一等一的大族。

但三年之前,玄族得罪神兽界朱雀一脉,人界人心不齐为自保,不敢开战,尤其那岳洲界主更是贪生怕死的贪婪之辈,收受好处,便舍弃玄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方界主都是不管不顾,其他势力更是不闻不问,不落井下石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那日导致玄族一夜之间数万亿族人遭非人屠戮至数千人,跟灭族几乎已相差无几,那次便被称为赫赫有名的岳洲战祸,惨绝人寰,却无人敢相助,后来有幸整整穿越一方世界位面才得以残存,但躲得了一时,又怎能逃一世?完全灭族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老者三年来夜夜都不能寐。

尤其近几日心头慌乱极为凝重,预感今日大难将至,如今孩童降生,血脉有感,如若还滞留此地必定劫数难逃……

一炷香后,忙碌的婢女不现,那厢房中的嘶叫声也已渐渐没了声响。

片刻之后,一声啼哭紧接着从房中传出,闻声,老者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冲进房内,见木床上微卧一女子,约摸三十来岁,此时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眉目清秀,肤色惨白,发髻垂涎,却已是奄奄一息,昏睡过去。

见状,老者疾步走上前去,紧握女子双手,轻声呼道:“清琳、清琳。”见后者未有所反应,便扭头怒视一旁的布衣老婆子,怒道:“林婆,此是为何。”

此言一出,那老太太百感交错,颤颤巍巍连忙解释道:“族长,小姐她只是疼昏过去了,并无大碍,修养几日应当就无恙了,还请族长宽心。”

老者闻言,这才定气凝神,撤回手来,干咳两声,一回严肃神情,沉声道:“孩子呢。”。

说完,在其身后一白衣青纱女子现身,双手捧着襁褓中的孩子低头伏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老者随即接过孩子,如得至宝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生怕有半分差池,定眼见那婴孩微柔白胖,喜眉笑目表现与之甚是亲昵。

四目相视,老者不由噗嗤一笑,严峻面容放松,展而温润,似而回失凝重,两眼银光闪烁,好不欢喜却也长舒短叹。

不觉与之感慨呢喃:“孩子啊,外公为你一人,我玄族近乎举族覆灭,远迁它界,他日你若能有机会未遭抹杀长大成人,愿你能平静生活,远离这幽幽所非,太古蛮荒厮杀寂灭之地,隐于天地一角,荒野之间,廖度此生”。

一番感慨,老者心中依旧无法释然,望向天外云空,又转而自语道:“想我玄哲在这太世之时,荡迹在这世间不过百年,纵野驰骋,便创立玄家一族威震一方,声名赫赫也不过落得如此,这太世间的人和事远不是我等所能左右,与其,真当不如安稳度日。”

感伤一番,老者拾掇心态,长叹一声,顺势将婴孩连带着褓衣一同放入那早已备好的青轴木盒之中,那木盒表面九兽盘延,流光熠熠,打眼一观就知不是凡物,紧接着又从从囊中探出一卷足有百尺之长的红色封条,最后用手轻抚了孩童脸颊,便用红绸将木盒附裹封住。

“来人呐,快去寻到大禁师罗耶,请他准备咒封婴儿生机,将混元盒先行镇入地阁,若是五个时辰之内寨外三玄护阵有损,地阁列阵就自主先传送混元盒随机去往他陆”。

似乎心知此劫难过,至少能保存玄族一丝血脉,吩咐过后,玄哲来到清琳塌旁,轻抚女子额头,静静等待着消息。

可是,危难层出,此劫难过。

祸乱层出,应接不暇,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玄家族主何在,出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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