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嗯,听到了,哪位?”恍惚中我不知觉地应答着,感觉嘴巴张不开,眼睛也睁不开。
“牛油果,上帝啊,我的果姐,你居然真的可以听到,我他么真想哭。”对方的声音很激动。
朦胧中我识别出那是邢朗的声音,大半夜的他抽什么羊癫疯,难道喝多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
“废话!你大半夜的喊地像头驴一样,我有什么听不到的,我又不聋。”我露出马一点凶巴巴的起床气。
“她居然能听到了!你听你听,她能听得到我的话,她能接受到我的信号,真的,这是真的!真没想到最后这几分钟,我居然可以见证一次奇迹!”
隐约中能感觉到他在对周围人说话,而旁边的人具体回答什么我却听着很模糊,电话的那头时不时传来吱吱啦啦的响声,就像呼啸的风吹过,干扰了信号的清晰度。
“什么奇迹,你有事吗邢朗。”他简直把我搞的一头雾水。
”牛油果,牛油果,我没有太多时间了,我,我......”
”嗯?什么没有时间了???”
“牛油果,你听我说,我人生中没有那么多重要的人,朋友呢,也没有几个待我真心的,这我都知道......不过那些不值得我在意,我想说,哎,我,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邢朗,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啦,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听的一脸懵逼,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没事,嗯,除了我爸,优优,不知道为什么,我特想给你打个电话,虽然和你认识的也不久,但是我感觉友谊这玩意和时间也不一定成正比,呃,记得有空找优优出去玩,她太宅,还有我的乐器,它放在我客厅电视机旁边的柜子......”
“等会,你等会!你,在说什么?”他的话让我大惑不解,难不成他想......别怪我想多,这些话让我不得不联想到他要自尽。
“没什么,我只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发发牢骚。”他尽量压低了声音,故作淡定地说着。
在我对他的了解中,他这二十多年是有点坎坷。
他爸爸年轻的时候风流好色,嗜赌成瘾,而立之年娶了他的妈妈,收敛了坏习性,慢慢白手起家当起了老板,可是这一切都好景不长,随着生意逐渐越来越大,灯红酒绿的诱惑也就变得越来越多。
在外面拈花惹草胡吃海喝,回到家还呵斥怒骂妻儿。加之邢朗的妈妈生性温柔怯懦,把委屈憋在心里,日久成疾,在邢朗十几岁的时候,被医院确诊为乳腺癌,久治无果,后来便离开了人世,邢朗从那时候开始就变得很厌世,一直自暴自弃
。
读了大学,玩了几年音乐,最后也没落下个好结果,进入社会工作又是屡次碰壁,不太顺意。最打击的是,他的女友优优选择离开了他。感觉自己一无所有,嗯,或许这就是他要自杀的理由,我脑子里这个判断越来越清晰。
“难怪了,下午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说你绝对有事!问你又不说,答应我,别做傻事!你听见没有!!!”我手心捏了一把汗,一下子坐起身来。
黑乎乎的房间里,我就像一根拉紧弓的弦,如果他还是这样说话的语气,我觉得很有必要冲到他家去了,我绝对不允许他做傻事。
“下午?什么下午?”
“下午啊,我在xx购物广场2层碰到你,你脸色煞白,恍恍惚惚的像个丧家犬,和我没说几句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别转移话题了!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恶作剧,告诉我,你在逗我玩,这一切都是故意的对不对?”
“牛油果,你要好好的保重,不要整天傻乎乎的让别人欺负你,要懂得反击知道吗!社会这个大染缸,让人心都变得险恶......”
“还有啊,记得有空帮我跟少泽说一声srr但那次和他闹翻我不后悔,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没有他那么做男朋友的,不过还是很抱歉,是我情绪过于偏激......”
“k,k,邢朗,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懂了。”我竭力拿出我最平稳的语气说道。
看来,我必须要去一趟他的家了,我一定要在自己抵达他住所之前,稳住他消极厌世的情绪,我要让他一直保持和我通话的状态。
不得不说,我现在面对的是一次巨大的考验,我的手一直是抖着的,不确定是否又是那个红绳玉石在作祟,我只知道,我要赶紧套好我的裙子,赶往邢朗的家,随便哪一条,这些无暇顾及。
现在心里只有一件念头,就是救他,我坚信我可以的。只要电话不挂断,我就可以抓住这关键的时机说到他放弃自杀的念头。
“邢朗,既然你打我这个电话聊起这些,把我聊的困意全无了,那我们索性就再聊一会吧,好不好。”我听到自己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在渐渐发抖,没错,我的确很怕。
“不了,牛油果,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对不起。”他在电话的另一头轻声低吟。
“不不不,再聊一会,我有话跟你说,真的有话跟你说,我想......”
”嗯?你想什么?”
“我想说,你知道吗,其实在我的眼里,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你和别人不一样。”
邢朗在那边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把他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