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偷瞟一眼门外血淋淋的尸首,像烫到一般颤着睫羽躲闪开眼神。
“……摆平啦?”
“回府。”他阴冷着一张脸,又去拉她的手。
“先处理伤口!”
楚鸢强势拉他进自己屋,踮起脚尖按他双肩。以她的力气,本是按不倒的。
可易峥听话配合,由着她的力道顺势坐到竹床上。
他不愿透露,楚鸢再担心,也不好多问。
“想什么呢?”易峥看她神情严肃,笑问。
“所以昨夜你才陪我睡觉?”
楚鸢眼角泛红,有点不高兴。
“不行么?”易峥咧嘴,“还是说,你是想让我用别的理由陪你睡觉?”
楚鸢气得柳眉倒竖。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说笑?!
易峥的手指捏住她气鼓鼓的脸蛋,白白的、软软的,触感像汤圆一样。
“生气了?”
她不想理他,扒拉开作祟的手,蹲下身去解衣。灵活的手指一把抽走革带,“啪叽”一下扔在地上。
易峥浸满血的黑袍松散地向两边撇开,心田暖流淌过,浇灌着自前世而生的缕缕春丝。
他最喜欢她为自己脱衣了。他贴心地将她眼前一缕碍事的青丝别到耳后。
然而与上回的娇羞不同,这次她沉着脸,任他怎么讨好就是不吭声。
“我是怕你受惊。”他解释。
昨日审流寇时,那人口音纯正却为京城人士。易峥自觉蹊跷,可楚鸢偏要照顾村妇,不肯离开。
他只好命死士和侍卫把竹屋里三层外三层围住,护她周全。今早等她睡醒本想先回府里,可暗处的贼人这般着急要取他性命,实属让易峥意外。
千秋节宫变后,宣王铲除异己,权势滔天。谁人敢这么放肆,竟敢对他下杀手?
“报——”蓝川跌跌撞撞进屋,“侯爷,方才留的活口没看住,那人舌下□□,已经自尽了。”
“没用的废物!”
“奴婢该死!”
“滚出去死。”
蓝川灰溜溜退下了。
“是死士?”楚鸢曾听爷爷讲过这种特殊的暗卫。一般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豢养在家中的特务杀手。
“有人要杀你?”她慌道。
“有意思。”易峥摸着下巴笑了。
究竟是何人养的死士。即便没证据,他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你从昨天就知道那些歹人不只是土匪那么简单?”
楚鸢琢磨过来,又问:“怎么不告诉我?”
“我岂能把这种事告与你。”
他说出来是暗含关心,可到了楚鸢耳里,却成了缺乏信任的疏离。
“在公子心里,楚鸢就这么不可靠?”
易峥:“……”这都哪儿跟哪儿?
她生性胆子小,若是知道真相,昨晚怕是会吓得睡不着。
还不是因为关心她,不然他何必费尽周折如此隐瞒?
心里想着一套,嘴上说着另一套:“还不是因为你胆小。”
“可你也不该瞒着我!我最恨别人骗我!”楚鸢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