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断了腿啊……”宴清歌低头闻了闻荷包花,嘴里呢喃的说道,再抬起眼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我就要这束了。”
服务员本想提醒她,这花不适合探病。可是瞧见眼前的女孩儿,笑得这么明媚的样子,她突然间就噤住了声。
宴清歌手里捧着一束蘑菇似的花,回到了医院,一推开门,就对上了言衡冷冰冰看着她的眼神。
她不知道言衡醒来了多久。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将花摆在了窗台上,花橙艳无比,与房间格格不入。
言衡的视线落在了窗台上的花上,宴清歌站在一边,像是个等待大人斥责的孩子,战战兢兢。
言衡不出声,她不敢动,贴墙站在,眼睛看着他。
“你很高兴?”半晌言衡出声讽刺道,“看到我腿瘸了成了个废物,你很开心?”
宴清歌有些惊慌失措,想解释,可是言衡没给她这个机会。
“你在庆幸对吧?终于有人比你更可怜了……宴清歌!”
言衡躺在床上,嘴里吐出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宴清歌低下头,声音细微,却足以让言衡听到:“你不会是个废物。”
有些人喜欢用尖锐的牙齿来掩饰自己正濒临崩溃的内心,他的言语锋利又刻薄,代表这个人内心此时却最脆弱。
她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呢?
毕竟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
宴清歌乖乖的拿了医院的一个小凳子坐在一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乖巧,封闭的房间里顿时静谧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几个护士,还有王妈。
王妈将宴清歌的东西给她拿了过来,随意敷衍的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而护士则是检查言衡的腿,还有身上其余的擦伤,临走时,还不忘告诉言衡:“你姐姐对你可真好!”
宴清歌看着言衡全程接受检查的过程,一言不。像是受伤的狼,让他人为所欲为,而自己却置身事外。
她想,这次真的是把亲爱的弟弟那心里仅存的骄傲捻碎了一地。
不过关系,她会用胶水把它一点点粘起来,让它看起来就像是未摔碎的骄傲的水晶杯。
房间里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宴清歌走到了言衡的面前,蹲在他的床边问道:“阿衡饿了吗?”
言衡不出声。
宴清歌接着出声:“我去给你买粥,医院的粥很好吃,又黏又稠。”
言衡看着宴清歌贪吃的表情,嘴角笑了。
宴清歌有一会儿惊讶。
她从来没见过言衡笑,哪怕是在以前。
言衡嘴角的笑意突然间就收起,冷漠的看着她,吐出了一个字:“滚。”
宴清歌有些露出受伤的眼神,走出了病房,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眼睛里是一种跃跃一试的兴奋。
这么倔啊!
她越来越期待了。
越是倔的性格,以后越是偏执。一旦成型,那便是一把锋利的刀剑。
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粥。宴清歌坐在小椅子上,拿起了勺子舀了粥,递到了言衡的嘴边。
直到她的手臂都僵硬了,言衡都没有表态。
宴清歌想,她是不是该给言衡换一种食物。
她放下了手里的粥,一放下,言衡就出声了。
“五分钟。”
宴清歌不明白言衡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言衡转头看着宴清歌:“所谓的你照顾人,原来只有五分钟的耐心。”
宴清歌理解了:“可是……可是你不是……不吃吗?”
言衡笑了:“连我心里的真实想法都不能猜想到的人,你凭什么照顾我?还是把我当做你养的一条狗?”
宴清歌并不能理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言衡似乎有些开始泄情绪了。
她坐在小椅子上,一脸茫然的看着言衡,吞吞吐吐的出声:“可是……阿衡,我没有养狗啊!他们不准我养的!”
迎着言衡的目光。她努力的阐述着这个事实,后面又像是在告状,一脸认真的模样,让言衡感觉到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