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是如何也没想到冯德居然要把自己嫁给张宽。现在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张宽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若是自己真的要跟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她想都不敢想。
有那样的姑姑和妹妹,那张宽的父母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真象陆云谏说的那样,冯德定下自己的婚事,陆家便不可能再插手,也只能看着自己嫁,这辈子也就完了。
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也太天真了,冯莹现在只想快快离开这里,远远的永远不要再来。可她也知道,这不是着急的事,还有很多事都没安排妥当,好在,解决了这件事,自己可以放心了。今天又给了张氏兄妹一个教训,她们应该不敢再打陆云谏的主意了。
冯莹翻了个身,张宽那张略带轻薄表情的脸又出现在眼前,冯莹烦燥地挥了挥手,突然想起在庄里的这张宽与自己说的那句话。
他当时说的是:“想当年,莹姐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的,怎么一走两年,以前的情意就全忘了?不如我说出一两件,提醒一下你?”
冯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自己怎么忽视了这句话,张宽这句话应该不是编出来的,这个冯莹以前一定是和这张宽有过什么交集。
春棠见冯莹坐了起来,也从旁边的贵妃椅上起身走了过来。
“姑娘,怎么了?可是发梦了?”
“春棠,你来,坐下,好好给我讲讲,我与这张宽兄妹平日里是怎么个往来的。”
“您与她们兄妹往来并不多,老太太不喜那张氏,那兄妹便不太在老太太眼前走动。但那张琳却对你极热情,回回去族长家,她总是拉着你说话,因着婉小姐始终嫉妒你穿的好,吃的好,与你说话总是酸的,所以,你不爱和她玩。
“这张琳却处处捧着你说话,你爱听。老太太见你与张琳走的近,便说过几回,那之后,奴婢便没见你再与张琳多往来。”
“那我与张宽呢?私下里有往来吗?”
“不可能,张琳都不受待见,怎么会待见张宽。只是,只是,有句话奴婢不敢说。”春棠为难道。
“有什么话不能说,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冯莹道。
“是,姑娘以前说过,张公子气宇轩昂,堪为良配。”
“你说什么?我这样评价过张宽?”冯莹觉得自己的脑袋透逗了。
“是,您每次和张琳见面后,都会夸张公子,说他善解人意,说他知上进,日后谁能做他的娘子,必是最幸运的。”
“这,这,这话是说给你听的?”冯莹睁着大眼睛。
“是,不然说给谁,老太太要是知道必定请家法的,汤妈妈若是知道了,必定告诉老太太。所以,姑娘每次都说给奴婢听,还不让奴婢告诉别人。”
这可真奇怪了,按春棠说的,自己被高氏管的严,几乎不太出门,连张琳都见不得几回,更别提这个张宽了,怎么就把他夸成这个样子,还起了嫁给他的心思?
“你再想想,我那个时候有没有可能背着你和张琳玩呢?”
“不太可能,奴婢日日跟着姑娘的。”春棠也陷入思考中。
一时间屋子里很是安静,就在冯莹以为在春棠这里找不出有价值的信息后,春棠突然道:“奴婢想起一件事来。”
冯莹忙拉着她的手,一脸希冀。
“有一次,族长太太过生辰,老太太带你回来后,你喝了些果子酒,十分高兴,拉着奴婢说个没完。”
“我说什么了?”
“您说,‘这张琳真是聪明,怎么想到这个法子,这在墙上开个洞,岂不便利’。奴婢问什么洞,您只是笑,说天机不可泄露,再问您就睡了。奴婢以为您可能是喝醉了,许是张琳给您讲的什么小故事,她以前就爱给你讲小故事哄您开心的。”
冯莹如梦初醒,她明白了,自己那时定是被张琳忽悠的对张宽动了心思,因为高氏的不喜,所以就暗中往来。冯家大房的宅子那么大,随便在哪里弄个洞出来太容易了,大房又只高氏和冯莹两个主人,难免有疏落的地方。这冯莹只要避开婆子,打发好春棠 ,就可以从那个洞里去与张宽相见,甚至那张宽可以由这个洞里来见冯莹。
冯莹瞬间冒了冷汗,这冯莹不会被张宽占了便宜,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吧。随即又否定了,若真是那样,以冯莹原主的脾气,必不会跟着陆太夫人上京,就算是上了京城,也不会一眼就瞧上了陆云谏。
看来,自己一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张氏兄妹的手中,冯莹下意识认为,这张氏兄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指柄。
可这个把柄会是什么呢?信、巾帕或是贴身小玩意,古人私相授受不过是这些东西,又不象现在又是照片又是录音或是录像之类的。
不行,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明白,不然以那张氏兄妹的嘴脸一定会要挟自己。给点银钱倒无所谓,怕就怕让他们狗急跳墙的嚷嚷出来,到时候陆云谏会怎么看自己?
冯莹一个激灵,她怎么首先想到的是怕被陆云谏看轻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对这个高中生动了心思?
想着这两天发生的种种,冯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正被陆云谏一点点占领。以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速度,让她每日都想见到他,想与他一起吃饭,一起下棋,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时而脸红,时而无措的可爱模样。
冯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说爱上陆云谏,但喜欢是一定的。没有人能抗拒这样一个小鲜肉吧。
可是,若是陆云谏知道自己与张宽的过往,甚至发现自己送给张宽的物件,她不知道做为一个纯纯的古人的陆云谏是个什么反应。
许是厌恶,从而恢复到最开始那样。可冯莹却不想要这样的结果。若是一个月前,她会无所谓,可现在,她不会,她已经把陆云谏圈定为自己夫婿的第一人选,也许还是唯一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