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盯着张宽和冯广友的人先来回了话。
“属下负责盯着张宽,这两日他先去寻了纸活铺子掌柜的小女儿,两人在茶舍里说了不到一刻钟的话。今天一早就去了黑山,在那黑山西坡脚下租了一间房子,奇怪的是只租了一天。完事又匆匆回来,直接回的张家店。晚上时候又来了冯家镇,去了那刘家,刘家姑娘没见他,只出来个丫头与他说了几句话。看出来他十分不高兴,在刘家站了一会儿便走了。”
“回张家店了吗?”冯莹问。
“没有,先去了冯家,应该是找冯广友,但冯广友不在家,他便去了‘鸳鸯楼’,属下回来时,他还没有出来。”
冯莹看向另一人,那个也恭敬地道:“属下一直盯着冯广友,从昨天晚上进了‘鸳鸯楼’便没出来。晚上还可以理解,但大白天不出来,属下怕有些什么。便扮做送柴的跟了进去。属下是一大早去的,那冯四爷昨天晚上荒唐了一夜,那时正在睡。属下使了银子问了侍候服侍冯三爷昨天晚上的那个妓子的丫头,那丫头说冯四爷昨天晚上就是来找乐子的,不过听二人谈话,好似由那妓子搭线在等什么人取什么东西。
“索性属下就藏在后院,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半天,临到晚上的时候冯四爷等的人才来。属下听着,好似那冯四爷问那人讨药,其中一种好得,另一种平常的倒有,还说象上次要的那种。可冯四爷这次要的太过霸道,需要现配,所以时间便久了些。”
“药呢?”陆云谏问。
亲兵从怀里拿出两个荷包,手工极其粗糙,陆云谏要去接,李林上前按住。“五爷,让我来。”
李林拿了过去,先从一个浅色的荷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来,慢慢打开后轻轻闻了闻后点头道:“是迷药。”
陆云谏凑过去闻了闻,确定是自己上次在黑山庄子里闻到的那个味道后,眉头紧皱。这会儿这个未经历太多龌龊事情的少年也隐约猜到了另一包药是什么了。
陆云谏这边想着,那边李林已打开了另一个荷包,依旧里面还有一个纸包,打开后,颜色比这迷药还要略黄一些。李林闻了闻却没有什么味道,招手叫来自己一个下属,对着陆云谏和冯莹道:“此人最是擅长配药、判药,请稍等,让他去辨辨。”
一柱香的功夫都不到,荷包又被拿了出来,“禀大人,属下若是判断无错的话,这是春药,而且是一种极伤身体的春药。”
“怎么个伤身子法?”冯莹问道。
“这药无论男女,服用者恐终身难以有孕。”
陆云谏听到“春药”两个字时,一把拍在桌子上。待听到这药效时,更是怒不可遏。
“五爷,您看,这药该如何处置?”李林问道。
陆云谏去看冯莹,“不若让李大哥的人处置了?”陆云谏建议。
“不,把那春药给我,我自有用处。”冯莹冷着眉眼道。
“莹表妹,你要做什么?”陆云谏上前一步。
“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要让她们知道,自己种下的恶果要自己去吃,我不是圣母,更不是白莲花。”
陆云谏不明白冯莹口中的圣母谁,却知道白莲花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要小心些,找个妥当的地方收着,莫要不小心伤了自己。”说完又转念一想道:“算了,还是我给你收着吧,我实是不放心,你若是想用时告诉我就是。”
冯莹被他的细心逗的一乐,轻声道:“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就算我和春棠把握不好,不是还有一个柳叶嘛,她手中也许除了这春药,其他的都不会少。”
陆云谏一听也有道理。那边李林听两人这样说,便把那春药再次好好包好放入荷包递给了冯莹。
“李大哥,我看去张家店打听的人今天是无法回来了,索性咱们也不着急,让他们打听的细一些,找到人多一些比什么都强。”
李林点头称是。
冯莹接着说:“五表哥,即这样,咱们出发的日子怕是又得推上几天了。”
“这倒无所谓,事情总要处理好了才放心回去的。”
冯莹回到内院,夏荷说杨氏已用过饭了,喝了一碗海鲜粥,还用了一盏鸡蛋羹。
冯莹一听,心中高兴,只要能好好吃饭就好。转身进了西间,杨氏正摸着怡姐的脸轻轻地说着话。
见冯莹进来,冯怡连忙站了起来。
“莹姐姐吃过没有?我与娘都吃完了,原想等姐姐的,是夏荷姐姐说你去外院与陆家哥哥商议事项去了,所以便先吃了。”
冯莹摸着冯怡少的可怜的头发,心中微叹,多敏感的小姑娘,先吃了饭都要巴巴地解释这么多。
“嗯,吃过了,在前院与你陆家哥哥一道吃的。你去寻夏荷玩去,我与你娘说几句话。”
冯怡乖巧地点头,又对着杨氏道:“娘,你别睡,等一下我服侍您喝药。”杨氏点头。
见冯怡走了屋子,杨氏轻声开口,“是商议我的事了,是吗?”
冯莹刚想说,她又接着道:“我知道我这事实是让你们为难了,若是我自己,那冯家一定会放手,他们再从你们手中多讨些银子,明天就会写放妻。可若是带是怡姐,怕是难呢。”
杨氏垂目,盯着蚊帐上的花纹出神。“从上午到现在,他们是不是没有人上门来?”
“是,咱们也不需要他们来。”冯莹安慰着杨氏,她担心杨氏对冯广胜还存希望。“三婶放心,不敢瞒三婶,带走怡姐难是难了点,但你也说了,不过多花几个银子的事嘛,实在不行,让大表哥去压冯二爷,我就不信冯德不顾及这唯一出息儿子的前程。”
“我知道,旁的我也不说了,那样倒显的我矫情”杨氏抬起头来,拉着冯莹的手接着说:“我弟弟是个出息的,待到他高中,或是怡姐将来嫁了好人家,我一定让他们双倍奉还。”
冯莹看着握着自己这双手是那么粗糙,掌心布满了老茧,忍不住鼻头一酸。这是位二十多岁的正经少奶奶呀,这手却连她房里的丫头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