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谏无聊地站了起来走出屋外,他有些后悔没带着晨昊一起来,弄得自己现在一个人,连说话的都没有。倒是好多人想和他搭话,可他连正眼都不瞧他们。
“陆五爷,你在这呢,让我好找呀。”身后传来略有些尖细油腻的声音。
陆云谏记得这个声音,正是那冯广友。他不耐烦地转回头去。只见冯广友穿着一身簇新衣裳,头发被头油抹的一根不乱全部扎在头顶,散着浓浓的花香,有些腻人。手里拿把折扇,桃花眼微挑,人模狗样的站在那里。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比他身量略高,五官端正,长相俊气,皮肤看着白净却透着腊黄,脸上虽敷了粉,却依然能看到浓重的黑眼圈,好象没睡醒一样,眼睛冒着精光的男子。
陆云谏本来就对这冯广友厌恶的很,又见他带着这么一个人来与自己打招呼更是不喜。但院子里站了那么多人,想着还有一个月在这里生活,象二哥说的,犯不上跟这些不相干的人让自己生气。
陆云谏调整了一下面目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显得那么不耐烦。
“陆五爷,给你引见,这位是我表弟,姓张名宽,是邻镇张家店人。”
陆云谏看着穿着长衫,有点倨傲想拿架子却又想讨好套话不愿放下身段的张宽,略微点一点头:“幸会。”
“听闻陆五爷已是秀才身份,鄙人不才,也有秀才功名,正准备今秋的乡试。陆五爷是否也是一样的打算?”那张宽开口道。
陆云谏扬眉,没看出来,这家伙还是个秀才。“正有此意。”
“那可太好了,听闻陆五爷在京城国子监就学,不若明天我攒个局,找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咱们向陆五爷请教请教,还望五爷赏脸。”张宽拍地一下合上折扇高声道。
还志同道合,你俩这一身脂粉味都要让我吐了,快有多远离我多远得了,陆云谏心中想着,嘴上道:“不巧,明天还要陪表妹去祭拜长辈,改日再约吧。”
“不急,不急,陆五爷一时半会儿不是不走嘛要,总有机会的。”那张宽说完,眼珠子一转接着说:“这两年多未见莹表妹了,听说出落的愈发贞静了。这远道回来,昨儿琳姐去还未见到,不晓得这会子,她们两姐妹是否正在长谈呀。”
原来昨天那个不识礼数的是他家人,哼,果然是一家人。陆云谏只想远离这两人,没有接话。倒是冯广友高声道:“你是没瞧见冯莹,整个一出水芙蓉,颜色更胜从前,昨儿我第一眼都没瞧出来,啧啧,哪里还有咱们小地方的样子,全然一幅京城大家闺秀的模样。”
陆云谏见冯广友大厅广众之下,竟大声评论一女子,顿时火气上涌,刚想呵斥,就听得陆云诚叫他,便忍住了,只狠狠地瞪了一眼冯广友。
“哎,他瞪我做什么?这京里的公子哥怎地脾气这么大?”冯广友不满。
“哥哥莫要生气,他是京里来的,不懂咱们的规矩和习俗,咱们犯不着和他一样。”张宽假意安慰。
“呸,京里来的算个毛,到爷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还得看爷的眼色才是。”
“您说的没错,他不是还得再住些时日嘛,总有让他长记性的机会。”张宽拍着冯广友的肩膀又接着说:“那冯莹真格的赛过小西施?”
他口中的小西施是冯家镇妓馆鸳鸯楼的头牌。
“那还用说,这丫头怎么就出落的这么标志了。在家里的时候只是长得过得去而已,还一身的臭脾气,爷可半拉眼没瞧在眼里。”冯广友一边说一边回忆着昨天的惊艳,砸吧一下嘴又接着道:
“那腰,那身段,那打分,那小脸,那小嘴……哎呀呀,看着就让人惹火。我告诉你……”冯广友贴着张宽的耳边小声道:“昨儿夜里,我光是想着,就…哈哈”
张宽听着冯广友这样说也露出猥琐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