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剩下舒贵妃一人,在空旷寂静中显得格外孤立无援。
她气得将桌上的东西,重重摔在地上,“简直反了天了,这个不孝子是疯了不成,居然如此质问本宫。”
随即又将身旁珠链、香炉等物件纷纷打落。
殿内顿时杯盘狼藉、珠玉碎裂声此起彼伏。
她紧紧攥住衣襟,在凌乱与愤怒间试图找回失去的权势感觉。
“江宛儿,本宫要让你不得好死。” 舒贵妃喘息着怒骂。
守在门外的李嬷嬷推开殿门。
眼前的一片狼藉,令她心中一沉。
主子好久没这般发怒了。
她快步走到舒贵妃身边,手掌轻柔地抚上她颤抖的肩膀。
“娘娘息怒。” 李嬷嬷语气平和而又心疼,作为她府里带出来的奶娘,她是从小看着贵妃长大的。
两人明面是主仆,可关系就跟母女一般。
舒贵妃靠在她身上,泪水汪汪:“我为他付出那么多……”
“是啊。” 李嬷嬷叹息:“二十年如一日,您爬得多艰辛。自从有了殿下,所有手段都是为他策划未来。”
舒贵妃哽咽着:“现在他却因一个宫女惹生母伤心,真是鬼迷心窍!”
“娘娘,这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李嬷嬷轻拭去她的泪珠:“您还要看着殿下登基呢。”
“可他……” 舒贵妃越说越悲:“去泽北回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这还能当上储君吗?简直是自毁前程!”
“娘娘,那宫女留不得。” 李嬷嬷新提起旧事时,眸光闪烁:“但我们需谨慎行事。”
舒贵妃点头:“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娘娘,庆功宴即将开始。”李嬷嬷绕开话题,转移她悲伤的注意力:“您需要收拾好容貌,别让外头看出端倪。”
听到庆功宴三字,舒贵妃终于站起身来。
“对,本宫可是皇贵妃,可不能轻易被打倒。” 眼中重新起斗志。
此时的丞相府。
“什么?”祁江雪猛地站起身来,桌上的茶杯被她激动之下拍飞,水花四溅。
“江宛儿竟然没死!”她一听丫鬟的报告,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般激荡。
原以为那个微不足道的宫女,已经消失在这纷扰人世间,却没想到竟还活着。
丫鬟见她如此动容,忙劝道:“小姐息怒,那不过是个低贱的宫女罢了。即便有六公主庇护,在京城这片天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祁江雪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你懂什么?苗头要早割除。若让她成长起来变成树大根深,到时我们就算想拔也难了。”
说话间手指紧绷如同弓弦。
同为女人,心思亦是敏感,她不是不懂太子对那宫女的另眼相待。
这么大的隐患,自然是要清除。
正思索间,脑海里突然想起刚才父亲派人通知过今晚的庆功宴。
“对了,时辰不早了,给本小姐上妆。”祁江雪眼中迸发出精光:“今晚的庆功宴上,本小姐要艳压群芳,更要亲自会会那个贱人。”
丫鬟见小姐面露凶狠之色,并未多言。
只是打开首饰盒,让她挑选。
而祁江雪此刻的心思早就飘出了远方。
夜幕低垂。
瑞光殿内,亮如白昼。
彩绘云柱高耸入顶,琉璃瓦在灯火的映衬下闪着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