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赶到现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比预料中的场景要好很多。
还能站着的学生们都在照顾伤员,遍地浓郁的血腥之气,像是人间炼狱一般。
远处横陈着的尸体,也被一堆堆的收拢了起来。
秦奋朝着秦尚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无声无息的带着二十多人消失不见,在场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们顾及不上其它事情了。
一场战斗下来,战死数为零,重伤十五人,轻伤四十多人,整个秦阳学府好像经历了一场洗礼,战后的众人都沉浸在行尸走肉的状态里。
强打起精神的刘旭升正在指挥大家打扫战场、照顾伤员。
“快来啊,吴浩!吴浩他流了好多血,”
惊慌的呼叫声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以前活蹦乱跳的少年此刻脸色苍白,从肩膀砍到小腹的伤口不断的流着血,刚裹上的白色纱布,瞬间就被血水染红了。
吴浩早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处于昏迷之中。
往常学习的那些卫生防疫知识,在这个时候能用上的不多。
“酒精呢,赶紧消毒、缝合,以前没教过你们吗?还一个个呆呆看着,等着他死吗?”
岳衡从地上一跃而起,哪里有刚才休息时那萎靡的样子,沉静指挥的样子充满了睿智感。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嗓子,大部分人都反应了过来,有人捧着两罐浓烈酒气的东西出来,给吴浩直接洒上伤口,疼痛顿时令得少年眉头紧锁,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边上的女孩手里拿着银针,看着翻滚的皮肉脸色煞白,别说缝合了,整个人都有些发抖,看起来随时都能倒下一样。
这种无能的样子,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岳衡有些急了,直接抢过那银针来,一把将女孩推到边上去:“磨磨唧唧,有什么好磨蹭的,缝合都不会吗?”
可等到他真要上手的时候,一看到那个翻滚冒血泡的一堆时,脸色瞬间变了一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如果不是他自控力好点的话,现在已经全都吐出来了。
尽管如此,他要下针的手却还是有些找不准位置。
“我来吧!”
秦尚接过了岳衡手里的针,坐在对方腾出的位置上,慢条细理的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拿过装着酒精的坛子,将伤口又洗了一遍,顺手将坛子放在岳衡的手上。
“给我把手冲一下。”
顺着酒精哗哗声将手整个搓了一下,细细的银针将酒精中间刺出一个小瀑布的形状,手微微抬起酒罐口,对方瞬间明白将酒罐给重新封好。
凝神看着伤口的时候,秦尚才知道原来小时候父母说打的皮开肉绽是这样的。鼻孔里渗进去的尽是些血腥之气,眼前忽的一暗,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胃里一阵发酸,嘴里似乎啥时候都能吐出来一样。
手却像是在完成一项艺术一样,进行着他两世第一次缝合手术。
绽开的皮肉在一连串的动作下,慢慢的缝合成和麻花一样的伤口,肉像是绑了皮筋一样被勒紧了,本来不断出血的伤口瞬间变得不咋出血了。
等到伤口缝合完成之后,秦尚的额头上出现一层细密的汗水,背后都湿透了。
他拿起岳衡手里的酒精仔细的将吴浩伤口的血渍给洗净了,然后拿起一边的纱布开始裹了起来,对于伤口部分的处理他没有学过专业的,但是用高浓度的酒精消毒肯定没错。
“这边,这边的血也止不住了!”
闻言秦尚直接起身,直接朝着另一个地方赶了过去,岳衡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吩咐,直接拎着酒精罐跟着一起走。
……
一下午的时间下来,秦尚也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缝合,就知道在最后的时候,他眼前一阵花便晕了过去。
当时有不少人都惊慌失措朝着他跑过来了吧?但是记忆已经模糊了。头疼欲裂,好像脑袋被人榔了一锤子似的,梦里的一切都好像水底一样,沉闷的喘不过气。
闭着眼睛能感觉到房间的闷热,迷糊中鼻尖有点痒痒的。房间里还有种若有若无的香气,这不是自己房间的味道,是什么?一如往常睡醒一般,第一眼朦胧的看着室内。
隐约有个人影在眼前晃着,耳朵里也传来一些娇羞的轻喘声。
眼前的光亮逐渐变得开阔时,那少女的容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大懒猫睡醒了呢!”那俏皮的语气伴随着记忆里的容貌忽的出现了。
“是你!”秦尚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他记得这个女人,那个让他咬牙切齿,并且又念念难忘的女人。
“华芊筱!果真是你?”秦尚见到眼前的女孩,那颗心瞬间被喜悦充满了。
一身绿色的长裙,脸上带着婴儿肥,头发散落在肩膀上,搪瓷娃娃般的面容足以让人忽视她年龄,扔到大街上也是那种男女老少通杀的存在。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呢?”少女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秦尚忽的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的记忆太深了,就算是想忘记也不容易吧?”
少女捂着嘴巴,做出惊讶的样子:“呀,你原来这么喜欢我啊?居然连忘都不想忘记我?”
恢复了一些力气,少年从床上坐了起来,直视少女:“呵呵,想忘记都难啊!”
“第一次来,给我吃了一种什么补药,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三天!”
“哎呀,人家把补药跟迷药弄混了嘛!”
“第二次,你通过熙姐姐的手给我吃了一个止咳的药丸,害我蹲了三天茅房!”
“那是你体弱,怪得了谁?人家给你的没治好咳嗽吗?就是你体质原因。”
“可你的岐云爷爷跟我说你那一阵子都在研究新药?”
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