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不是不想娶流连。流连的这种身份,要嫁入王室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换个身份。换个身份倒是不难,难的是换一个皇室可以接受的身份:身份够的不肯为他冒这个险,肯为他冒这个险的身份又不够高。信王没有后台,脾气又差,据说又有那个难言之疾,就藩后更是与那个位置不相干了,因此他与世家的关系就更冷淡了。昭烈公主的身份倒是足够,也肯帮他,问题是昭烈公主家没有女孩儿。
流连很少对信王撒娇,今日一反常态,抱着他的胳膊哼哼唧唧地说了许多玉清公主的坏话,虽然没要求将她母女二人立刻赶走,意思却到了。信王闭着眼叹苦经,什么姑侄亲情,什么两国关系,总之这事儿不好办,流连干脆坐在他的膝头,抱着他的脖子晃来晃去。可怜的信王,哪里还能撑得下去,只好答应。达成目的的流连要下来,火烧火燎的信王哪里肯,把她抱到榻上做成了好事儿。流连跳脱得很,这么老老实实地倒也别有趣味。
事后,流连倚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信王也懒得再抱她去上楼回卧室了,扯过被子盖上。
信王虽没有赶走玉清公主,但他有的是躲开这母女二人的法子。春天,照例得到边关巡视一番,信王跟玉清公主客气了几句,带上流连走了,王府留下狄平看家。狄平是谁!一天天对玉清公主客气地不得了,对九公主更是热情。狄平也就是缺根腿,要论起讨女人欢心,狄平的道行比信王高十倍,玉清公主绷不住,带着九公主回去了,狄平恋恋不舍送走母女二人,马上派人给信王送信。
信王和大队人马走散了,都怪流连,一定要骑马兜风,结果跟大部队岔开了。俩人既没带干粮,也没带银子,就这么走散了。流连开始还疑心他要甩开众人微服私访,后来饿了要吃饭时,连一个小铜子都拿不出来,才不得不相信,真的走散了。
流连做男装打扮,头上只有一根木钗,身上也没有别的首饰。信王头上倒是牙簪,束的宝带也值几个钱,问题是这个小镇上并没有当铺,换不来钱。现在是春天,想摘个茄子充饥都不可能。镇外有条小河,信王要下去摸几条鱼,流连拦住他,没有火,总不能吃生鱼生虾吧!信王讪讪地安抚流连。
好话抵不得饿,信王拉不下脸来讨东西吃,只好流连上。流连其实也拉不脸来,走过一家又一家,眼看是最后一家了,才鼓起勇气讨口热水喝。
这一家没有院墙,只有一个老头儿在修整篱笆。老头儿很热情地搬过两个板凳请他们坐下,“二位贵客,热水没有,晌午的饭米汤还有一些,不凉不烫的,喝一碗也行、吧?”流连忙客气道谢。老头儿端出一大盆米汤来,又端三个碗,笑呵呵道:“贵客,咱这儿的黍子也是出名的,尝尝怎么样!”
流连忙客气夸好,饭米汤不是米粥,做捞饭要先把米煮个半熟,再捞出来蒸,煮米的汤就叫米汤,比清水略浓一些而已。老头儿陪着喝了几口,闲谈了几句,流连张不开讨东西吃,信王更张不开口,两个人灌了个水饱,正要起身告辞,老头儿的儿子和媳妇回来了,儿媳妇从竹篮子里取出黄澄澄的油炸糕请老头儿和二人吃。原来小夫妻回娘家参加喜宴带回来的,小媳妇喜孜孜道:“这回我娘家嫂子生了儿子,我娘高兴,足足炸了三十斤面的油糕,给我装了这半篮子!”
流连忙夸好吃,小媳妇得意极了,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信王也客气地恭维几句,又混了两个油糕勉强了个半饱,依依不舍地告辞。
西边的两座山架住了太阳,鹊鸟在巢中聒噪。流连倚在信王的肩头,侧首盯着他的耳朵,“大爷,这路上连个店房也没有,我们怎么办呢?”
信王轻轻啄了她的脸,“叫五哥,否则我把你丢给狼吃!”
流连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与他交流。信王圈紧她,“住店不要钱吗?万一他们要我留下老婆抵帐可怎么办?唔?你又不许我胡乱杀人!我可舍不得丢下你!”流连强行压抑住自己双脚,没对信王的腚部发起强烈攻击,也没翻白眼。信王不怕她翻白眼,也不怕她动用武力。信王的一身腱子肉硬梆梆的,捶上去顶得手疼,而信王指挥着她上下左右捶,舒服地直哼哼。你以为这就算完吗!他的报复在晚上,折腰腾身告诉流连锅是铁打的,要流连苦苦哀求才肯罢休。流连气得骂他禽兽,他便翻身上来又禽兽一番,直到流连叫出亲哥哥也不肯罢手。几次下来,流连就老实了,猜不透这个强悍的男人是怎么顶了个萎阳的名声,素了那么多年。
流连无语了,信王不老实的手揉捏她的胸。流连打开他的手,这只毛爪子反手抓住她的双手,另一只爪子钻进衣裳里乱爬。流连被他撩得意乱情迷,侧身衔住他的双唇忘情地吮着。路边高处有一座小小的庙,信王抱着流连下了马。
……
情事酣畅淋漓,前所未有的和谐。事后流连倚在信王怀里,嘤咛着轻啄他的唇,手会说话一样抚着他的脸颊,分明是还想要。信王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哑声道:“叫五哥,五哥啥都给你!”
流连呻吟着叫他五哥,声音混乱低微,不过足够点高恒的男性力量。信王象个乍尝滋味的毛头小子一样,一次又一次恣意徜徉在欢乐的潮水中。
圆月高悬,马静静地吃羞草。流连累坏了,倚在他的怀中酣眠,信王借着月光端详流连的脸,越看越爱。他应该趁着月色去盘算些吃食盘缠,只是哪里舍得放下怀中这团香软的女人呢!别看她平时瞎乍唬,其实胆子小得很,一条虫子都能吓得她吱哇乱跳,万一醒了发现身边没人,不得吓死!
信王的心软软的。流连往他身边挤了挤——他的身体是火热的。信王伸手把斗篷给流连盖得更严实一些,搂着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