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对轩辕道:“你看,被我说中了吧,他们也不懂。”告诉有乔和褒:“问我是哪一家的,我说了以后,你两个不要惊诧。我是方相家的,我的名字叫嫫母。”
有乔和褒听了一呆,相互还望了一眼。
嫫母一笑:“吓着您二位了吧?知道你们不喜欢方相氏,我也不同意他们的做法,因为他们不懂轩辕。”
“你说下去。”
“你们刚才说天上掉馅饼,照我说,要是我的做法正确,那么,以后就是满地的馅饼,人吃不尽。”
“你再说。”
“先是,谷到底可不可以种植?好多人的想法墨守成规,认为谷是天生的,我一开始也这样。看到你们把谷埋到土里还笑,认为是恶作剧,我们那边还有人认为是魔法。我再顺着轩辕的思路,想了好长时间才想明白,那就是种谷长谷。”
“这个我们已经懂了,轩辕多次讲过。就说说,你现在是做什么的,让轩辕这般高兴?”
“我提一个问题,谷为什么不生长?”
有乔和褒异口同声:“那是天不下雨。”
“不,那不是老天爷的事,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都会在土里捡豆芽,大豆先是在土里萌芽后再长出地面,成青苗,开花结果。但是,它在土里的时候,如果没有水,永远也不会芽。隶祈雨,我们盼雨,这都是为了什么?是希望有了雨水就能长谷。那么,雨水是水,河水泉水不也一样是水。”
嫫母刨开没有浇过水的泥土,看谷子和原来没埋入土时一样。再把已经浇过水的谷刨出来,便看到那一粒粒都长出了芽。
在现在人看来,这本来就是一个常识,但因为当时的人,认识事物能力还处于一种蒙昧状态。嫫母这一说,有乔和褒便都恍然大悟:“懂了,懂了,这就是谷的萌芽。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怎么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轩辕说:“我被龙泽的谷误导了,以为没有水一样生长。原来它们是成熟了以后遇到的干旱,而不是在旱地里生长出来的,不是一回事。”
有乔莫名的快活:“老天没辜负轩辕的苦心,让他遇到了你。”突然想起:“哎,你是怎么过河来的,大鸿没现?”
“说到大鸿,他才是一个聪明人,我一过河就被他现了。当我告诉他要做什么,他说,好多人不理解轩辕所做的事业,只要我支持种谷,涿水河就永远为我通行。”
褒的心情也轻松,他想说一些轻松的话题,以排解自己长时间的压抑:“你来,不怕方相处罚你,不怕我们杀死了你。”
“轩辕明种谷,会给人们生活带来巨大的变化,功在天下。为了这一伟大的事业,哪怕付出生命,也值。”
有乔和褒肃然起敬:“好姑娘,你就是一个伟大的人。”
“说到不如做到,来呀,浇水吧。”
一时间,涿水河边人山人海。男男女女们陶罐,陶瓮,陶碗,能装水的器具都拿来了,欢歌笑语,人人对生活都有了新的希望。当赤地千里野无余谷的时候,轩辕的种植成功了。在许多个种植的谷物中,成长成熟得最丰硕的,就是原始时代先民们的主要食品之一,人称百谷之王的谷子。
谷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耐旱,而且耐贫瘠的土壤。农谚这样说:“只有青山干死竹,未见地里旱死粟。”粟,说的就是谷子古时候的称呼,也叫稷。在原始农业开始时节,靠天吃饭,谷子的耐旱品质,深得人们喜爱。后世把国家称为社稷,社稷是土神和谷神的总称,社为土神,稷为谷神。
看着一棵棵正在土地上茁壮成长的禾苗,许多人都相信了:“想吃什么就种什么,想收多少就种多少,以后永远不要迁徙,不再为抢谷地而战争了!”所以,当第一场种谷有了收成,所有的人都疯狂了。疯狂的不是一种食物的收获,而是人可以自己耕种,这是一个多么震撼人心的伟大。看着广场上堆放的谷垛,大家把轩辕高高的抬起,围着谷垛一圈一圈地奔跑,狂欢,歌唱: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种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小伊耆是个性格不成熟的人,这时竟然哭了起来:“有吃的了,我们永远不要迁徙,不要采集了。轩辕,我伊耆氏无限地崇拜你,衷心地奉你为大领,永远听从你的召唤。如有背叛,就让涿鹿山倒塌,涿水河断流。”
小伊耆这么一哭,狂欢的人们都喜极而泣,广场上一片哭声。有乔和褒一同说:“少典死后,我们部落没有为的,从今以后就是你了。当着这么多的人,就算是盟誓了吧。”
全场激情沸腾,震耳欲聋的欢呼:“轩辕氏!轩辕氏!”
轩辕想的已经不仅仅是做部落领,但几个人说出来了,他还是很高兴。然而更高兴的还是自己成功种植:“吃水不忘挖井人,应该感谢嫫母啊。”
“嫫母谁呀?她不是方相氏的人吗!”
“方相氏的人怎么了,谁为种谷做出了贡献,就是英雄。”把嫫母也高高的举起来,欢呼着她的名字。
伶伦走了出来,向大家宣布自己要去走天下,四方采风,传播音乐。纳天下之声,逐天籁之音。
“之所以到现在没有走,就是有一个心愿,希望能看到轩辕种植成功,这对我追求自己的理想也是一个动力。现在,轩辕完成了他的使命,我也该走了。”
嫘祖紧紧地抱住伶伦,难受地哭,反复规劝着:“路上有吃人的兽,还有一些野蛮人,你一个年轻姑娘出去太危险了。伶伦,不要离开我们。”
伶伦义无反顾:“夸父逐龙成功,又去禺谷逐日,他能做,我为什么就不能。我们一样去逐梦!”
就这样坚决地走了,带着那一支鹤骨笛。
人们都聚集在涿鹿山前,默默地望着她远去,一声声呼唤着:“伶伦,早一点回来呀。夸父,你在哪里,快回来吧!”
然而,他们已是再也不能见到这两个英雄了。
这时的夸父,正日日夜夜不停地奔逐在前往西天的路上。他的狗兴致盎然地跟着他,他认为自己有追逐龙的能力,同样能够追逐日。正是高温天气,大汗浸透了他的衣衫,嘴巴上起了泡,靴子烂了就赤脚走,标枪当成了手杖。他记得有好长时间没有喝水了,日把小河的水都晒干了,一下子看见一条有水的河,俯下身去感觉着似乎把河水喝干了。日出东方又转西,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又一个傍晚,黄昏残阳一样的毒辣,前面是一片沙漠。他知道,沙漠不好走,但左右看去无边无际,没有办法绕道,只有强行闯。一脚下去冒起一阵青烟,皮囊里的水已经喝光,嗓子里干得冒火,实在走不动了,就在地上爬,一点一点向夕阳挪动。氤氲叆叇,何处是禺谷?日依然光芒万丈,照耀着大地,照耀着万物,也照耀着他和他的狗,他似乎已经置身于日的一片光芒中:
“伶伦,我追逐到了日。我已经走进日光中,抓住了它,你看见了吗?”
他两手努力地向前伸去,似要抓住那一片灿烂。
他的狗也死在了他的身边。
传说,河南和陕西两省交界处的灵宝县东南,有一座夸父山,是夸父留在人间的遗迹。山的北面,有一座几百公里的桃树林叫邓林,那是夸父的手杖。《山海经?大荒北经》:“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海外北经》:“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