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中华何处是桥山(下、2) (第2/4页)
老老实实按照后土的吩咐,不让援兵靠近高阳,还以为把他们攆得越远越好。
进入树林,小祝融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路线,在林子里转了几圈,突然转个方向,回身直扑西村口接应。这时句龙与勾正的战斗也刚刚结束,颛顼的兵力全部集中到这里,内外夹击。勾正两面受敌又受伤,抵挡不住,颛顼冲出村子就一路西去。
路上,句龙还在牢骚:“你要跑,为什么不早一点走,还留在这里等共工来打?”
“他不来打,还是个赢家。一旦来打,就输得一干二净。”
“什么意思?”
蓐收接口道:“我似乎有一点明白了,我生以来,没有见过刀兵,想不到战事因共工而起。如此看来,这样的战争不要也罢,劳民伤财。”
句芒说:“是啊,听老人们说,釜山合符之前,氏族之间经常因为领地和食物,战争不断,死人的事经常生。兵凶战危,如此看来,打仗是不得人心的。”
玄冥说:“共工是我的亲人,按道理不应该与他为敌,就是认识到无端战争,只会给人造成灾难。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期望能够打醒他,大家安居乐业多好。”
有学者根据《国语?楚语》,说与共工作战的氏族中有一个重黎氏,是两个氏族的合称。其中黎氏是女禄氏的禄字通假:“黎(禄)姓滕濆氏本和共工同族,但因兄弟分家不愉快,所以也出来支持颛顼攻打共工。”《考古中国》考据,他其实就是玄冥。兄弟反目不是什么分家的原因,而是信仰不同。
颛顼问句龙:“你听懂了吗,多行不义必自毙。走吧,留共工在这里让人诅咒去。”
句龙似乎有一点明白:“你这方法好是好,就是有点太阴谋。”前面就到了引河浮桥,他问颛顼:“我们要去哪里?”
颛顼说:“西去帝丘。”
小祝融等几人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去帝丘?那是玄和氏部落领地,是共工的联盟,你这不是送给人家打的吗?”
小祝融没说时,句龙正在说:“共工要包围我们,聚而歼之,怎么不事先断了浮桥?那样,我们的退路就没有了。”
颛顼接着两个人的话:“那是他已经准备了阻击的人,在我们撤退时前后夹击。这是每一个人都能想到的计谋,可惜的是,人不听他的。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应该就是玄和。”
不仅他们两个,就是其他人也似信非信。
句龙过了浮桥就说:“你们在面前走,我来砍断桥,让后面的人没法追。”
颛顼急忙制止:“不要。”
“这又为什么,不怕前后夹击?”
“他们已经做不到前后夹击了!你伤的怎么样,敢断后吗?”
“没事。”
句龙想了一下:“这下我也懂了,你又要来那一套阴谋。”
这时的臣胲,在林子里追了一会,一个人影也没有。很得意,回到东村口去报告后土:“援兵已经被我打垮,按说共工大帝这时已经打进了村里,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后土问他:“这么快?有打死打伤的吗?”
“没有。他们不堪一击,打不了一会就跑得无影无踪,找都找不到。”
后土突然感觉到自己中计,颛顼不是为了内外合击,而是为了逃跑:“不好,他这是调虎离山,金蝉脱壳。”
就带人快向村子里走,看到共工已经来到了村中心。问后土:“打到村子里,竟然一个人都不见,怎么一回事呀?”
后土说:“快去村西口,颛顼一定从那里跑了。”
一起向西走,看到路两边屋子里有人伸出头来,都是一些女人和老弱病残,惊惊诧诧的望。迎面碰上勾正,告诉说:“他们跑了。”
看他一脸鲜血淋漓,一瘸一拐的,后土气急败坏:“叫你不要出击,你不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勾正自知不是,也辩解着:“还能怪我呢,小祝融他们全来了,从背后袭击。那么多人,我怎么打?”
后土也就不再抱怨:“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没想到颛顼的本意就是为了逃跑。援兵不战臣胲,虚晃一枪,原来是声东击西,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跑呢?”
臣胲自以为是:“是知道打不过我们,才跑的。”
“但愿如此吧,不过,不能再让他们跑了。”
一路追到浮桥,远远地就看到前面有人,丢盔卸甲的样子狼狈而逃。共工反而不再追逐:“就这样的人也能称帝?穷寇勿追,让他们跑去吧。”
后土问:“为什么?”
“一个人连立足之地都没有,还凭什么立帝号,争天下?让他成为丧家之犬,在世人的心目中彻底丧失形象,比杀死他作用大得多。黄帝逐炎帝,就是这个手段。”
不能说共工的想法没有道理,那个时代的战争,传统上都是驱逐战,不以杀人为目的。特别是黄帝统治下提倡道德规范,一代又一代下来已经深入人心。颛顼不战而逃,给共工心理上以莫大的自越感,他认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但后土深刻考虑到了战争的性质,规劝他:“这和阪泉之战不一样,当时炎帝是向黄帝投降了的。颛顼没有投降,他的逃跑是一种战法,必须乘胜追击斩草除根。”
臣胲从来就害怕打仗:“跑了才好,没人争帝了还打的什么仗?从今以后,咱就是老大!”
勾正因为负伤了,走路都困难,也不肯追。
后土着急,就进一步动员:“之前我所以没有断桥,是因为已经布置了伏兵玄和氏。在黄帝来之前我就准备好了的,让他从帝丘那边打来,两面夹击。战机稍纵即逝,不能耽搁啊。”
臣胲说:“是的,我按照后土的吩咐,关嘱过玄和。问题是,他人在哪里?”
共工冷笑一声:“那就更不要追了,你相信那个家伙?我比你了解他,泥鳅一样的滑,要来早来了,还等到现在。”
这样,大家就更不肯追击。
后土无奈,只好带自己氏族一路追下去。句龙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后土追来,就接上打一阵,然后再跑。就这样打打停停,引了好远的路程。途中不断有耕种的居民,也都是一些妇女和老弱病残,还一如既往在地里锄草育苗。句龙领略了颛顼的意图,故意对他们说:“快跑吧,共工打过来了,不要伤了你们。”“我说,你们庄稼种的还不够糟蹋的,有什么种头?”
后土看不懂对方的战法,见共工等人没有跟上来,约定的玄和氏也不见,害怕成为孤军,就停止追赶。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这些劳动的人,竟然都指着他骂:“天杀的,无事生非打的什么仗?一块好好的粟苗,被踏成了打谷场。”
后土走过去试图向人解释,一个老妇女指着他手中的刀:“你是要来杀我的吗?我这么大年纪,活够了,死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