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凡宇抓着龚太太的手,不肯松开,久久那个姿势,他害怕一松手,这个灵秀的女人又不见了,他只有空空地想念她,想到让自己灭亡为止,他想过宁愿灭亡自己,只要守在她身边,他都心甘情愿。
眼下,这个女人就在自己身边,离自己如此近,他什么都不管也不要管,他是多么渴望这份爱情。
少尉。
龚太太。
少尉。
你叫什么名字?
少尉,
我叫你,我叫你,
少尉。
我叫你什么好呢?
你叫我什么都好,看到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叫你好好吧!
闫凡宇无法再控制自己,一把抱住好好,这个只有他爱的好好,龚太太此刻忘记了一切,她不再是龚太太,不再是孩子的妈妈,不再是那个在牢笼里的房子里透不过气的龚家媳妇,她是好好,只属于闫凡宇的好好。
龚太太在闫凡宇的怀抱里,他的胸膛温热暖和,他的心脏跳的激烈,他的拥抱结实力量,这才是男人的温暖,她宁愿,这个温暖的怀抱永久持续下去。
这样的情景大约有一分钟的样子,两个人清醒过来,回到现实,闫凡宇放开龚太太,狠狠吻了龚太太,龚太太夺门而逃。
没几天,龚老爷宣布了不太重要的事情,同时娶姨太太大燕和小燕。
大燕和小燕是龚老爷外出做生意,从一家戏班里买来的,两人唱旦角的,是一对结拜姐妹,这一对戏子进了龚家,龚老爷彻底不来龚太太的房间了。
家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说龚老爷做的太过分,龚太太人年轻美貌,家境好,知达理,脾气温和,没什么配不上老爷的,怪那两个戏子太妖气,骗了龚老爷,贪图他的家产银子。
这天几个老妈子聚在一起说这事,被路过的大燕听见了,扑过来,拉住一个女佣人,几个巴掌,打的那女佣几个趔趄,其余人看到这阵势,悄悄散了,挨打的女佣人捂了脸去了。大燕大声地说,个人管好个人个人的事,把自己的活做利索了,没事留点口水养牙齿,咸吃萝卜淡操心,谁在嚼舌根,就给我滚。
长工听了这话,暗想,这个女人还真厉害。
龚太太病了,一天三次喝药,翠娥把云烟交给两位老妈子,吩咐她们带好云烟,自己侍候龚太太,龚太太喝完黑糊糊的药汤,总会叹息一声,苦呀!翠娥,我实在不想喝这药汤,太苦了。
翠娥劝她,说什么呢,良药苦口,吃完药病才会好。
我没有病,我根本没有病。
翠娥出门把药渣倒在门前的路口,据说连病也会倒掉,病人很快会好了。
喝完药的龚太太,想起身下地走走,整个身体棉花样发软,根本起不来,只得倚在床边,窗外传来依稀的鸟叫,竹林翠绿。
翠娥,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今天是晚秋最后一天,明立冬了。
真快啊,一年了。门口的哪些橘子啊,柚子啊,还有柿子啊都收完了!
收完了,太太。
云烟,云烟,她一岁多了,会走路了吧!
会走路了,让她过来,让妈看看。
太太,云烟小姐睡觉呢,醒来后我去喊她。
翠娥撒谎是因为不敢让龚太太看到云烟,看到云烟她会大哭,说一些死呀活的的胡话,吓得云烟一个劲哭,她知道龚太太不是生病了,她的心里堵着一口气,翠娥担心龚太太有一天这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会,她不敢想,那样,云烟小姐太可怜了。
龚太太这会睡着了,很快醒来,觉得精神好多了,想起许久没有动笔墨,读诗了。
翠娥替她在床前摆了纸笔,龚太太提笔写道:
待我长发及腰
与君相约溪桥
山间薄雾暗萦绕
清风拂过眉梢
窗外翠竹清高
皓月不问今朝
把酒抚琴醉今宵
莫道红尘客少
她拿起写好的诗,看了一遍,轻轻地吟诵,露出了笑容,翠娥看到龚太太笑了,说,太太,你笑的时候很好看。
爷爷说的对,闷倦时,看看她,想想她,对着天空说出来,你就不会闷倦了,你的心就会重新有了力量。翠娥,扶我起来,我根本没病。
翠娥高兴的一个劲竟抹起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