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客栈月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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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柜台前,烛光微微闪烁映照出两道人影。
“你的状况很不好。”柴勇闷声说道。
苏浅轻咳两声,苍白的脸色浮现病态的嫣红无奈笑道:“就连你也看出不对劲了,看来我的状况的确不好。”
“你这样的状态小姐也能看出不对劲。”柴勇闷声闷气说道,魁梧的个子跟着苏浅蜷缩在小小的柜台,显得颇为滑稽。
“放心,我不会让璃鸢担心的。”苏浅自然明白柴勇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浅微微闭眼,气走丹田,内视身躯,在苏浅奇经八脉之中,除了有属于苏浅的白色气息流动外,还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在苏浅体内乱窜,破坏着苏浅的百骸九窍六藏。当苏浅自身气息强大时,这两股气息也随着越强,而当苏浅气蕴丹田时,这两股气息也分别潜伏在经脉之中。
“神医谷的白薇经?”
柴勇看着苏浅身体流动的气息一惊,没想到苏浅还会神医谷的内功。
“不错,没想到你对神医谷的心法内功还有所研究。”
苏浅微微睁开眼,一抹白光从苏浅眼眸中一闪而过,病态嫣红的脸颊也逐渐恢复正常,紊乱的气息也变得与常人一样。
“南域的人对于神医谷并不陌生,它的传人可是曾经差点单人掀翻毒幽殿,虽说毒幽古殿的人还未出手,但也足够在南域留下赫赫威名。”
柴勇对于那位神医谷的传人只有仰慕与惊叹,因为越是处于南域深处,便是越能感觉到毒幽殿的恐怖,便更能体现出那位神医谷传人的强大。
“毒幽古殿?”苏浅惊疑问道。
“这便是我提醒你为什么不要去找毒幽殿的麻烦,毒幽殿不过是毒幽古殿的外殿,毒幽古殿里面全是一些老不死的存在,一身毒术蛊术造化参天且不说,光是几十年的深厚内功便足以与中天域青云榜的一些高手相比。”柴勇说话语速变慢,眼眸中竟然罕见出现了一丝惊恐。
“这样才有点意思。”苏浅扭了扭脖子,脸上笑意不减说道。
“你现在的状态连我都打不赢,又怎么去找毒幽殿的麻烦,只不过会平白丢了性命,惹小姐伤心而已。”柴勇目光直直看着这个不自量力的清秀男子,若不是他是小姐的师父,柴勇当真一句话都不会与他多说。
“要不试试?”苏浅歪头对柴勇勾勾手指轻笑道。
“我从不欺负受伤之人。”柴勇摇摇头说道。
“我不受伤的话你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对付你并不需要内功,甚至我都不需要武器。”苏浅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扩大,在柴勇的眼里依然成了讥讽之意。
苏浅盯着柴勇脸上努力克制住的怒气,微微一笑,单手撑桌,翻身一跃来到客栈大堂,双手负后看着柜台后的柴勇。
“那休怪我乘人之危,胜之不武!”柴勇低沉说道。
接着便见柴勇两腿张开,身形下蹲,两臂紧绷,衣衫忽而炸开,将柴勇结实如同石块的臂膀显露出来,一只下山猛虎的刺青沿着柴勇脖颈而至柴勇的全身。
“你果然是南域蛮族人,其形如山,其力如兽,以力克万般敌。”苏浅看着柴勇胸前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下山猛虎轻笑说道。
但柴勇却是一拳轰出,其拳风破声如同猛虎呼啸,以势不可挡之势重重击在苏浅左臂上。
“如果你到了一流高手境,一力降十会自然无人可当,但你现在还差点火候,所以我这记四两拨千斤还是能克制于你。”
苏浅左肩一沉,身形后退到一定地步时,忽然猛然一抬,借势而起,回击于柴勇。
“有几分实力,那我也便拿出几分真实力。”
柴勇面对顺肩而上的劲力,单手微张,肩膀抖动,接着猛然握拳,宛如一只猛虎张开獠牙朝着苏浅猛仆而来。
但这仅仅只是一只手的一拳而已,柴勇一直未用的右手高高抬起,左手去势刚消之时,接着右手又携着不可阻挡之势重重击在苏浅身上。柴勇身上的青筋宛如虬龙暴起,身上的猛虎刺青宛如活物,随着柴勇的双拳而动,或扑,或撕,或咬。
地面裂痕裂开,无数灰尘扬起,木桌板凳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可想而知柴勇这源源不绝的双拳究竟有多么恐怖。
“你外功练得的确不错,其形,其骨,都已经将近大成,可你却还缺少其神韵。”
苏浅的声音依旧轻柔且能听一点笑意,柴勇的拳势一顿,灰尘散去,露出一片狼藉的景象,苏浅站在其中,仍旧是一副笑眼盈盈气人的样子。
柴勇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他的拳头落在苏浅的身上,仿佛落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完全使不住劲,自己的力道加重,速度却又不免衰减,而苏浅刚好能在这样的速度内辗转腾挪躲开柴勇的拳头,让柴勇打到木桌板凳上。
“猛虎扑食注重势,以势压人,其后蓄势待发,寻一破绽,一击致命。而你却注重以力压人,一拳不行便再一拳,开头几拳威力的确不错,但后面不仅速度慢了连威势也小了许多。”
柴勇静静听着苏浅的说话,张嘴有话要说的时候,却又被苏浅打断了。
“我对南域虽说所涉甚少,但还是了解过一二,你们南域蛮族最倚靠的是身上的刺青,当刺青如同活物,双眸有神时,才是真正的生死搏斗之时。”
苏浅看着柴勇缓缓说道。
“我猜璃鸢给过你几本拳法,但你从来没有认真去看过那些拳法吧?”
面对苏浅的质问,柴勇只是冷冷闷声道:“翻阅几次,尽是些花里胡哨没用的东西。”
“你说的其实不然,虽说有些武学的确花里胡哨,但也有其可圈可点的地方,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只见苏浅一边说一边脚步后撤站定,手肘微后退与臂膀垂直,接着只见苏浅轻吐一口浊气,猛然挥拳。
唰。
猛烈的拳风竟然将地面上的残桌破凳掀飞。
“在道佛两教中叫做炁,而在我们武者眼中可以叫做罡,也可以叫做气劲。俗话说外练一张皮,内练一口气,外功与内功之区别倒也尽在这俗语之中。”
苏浅说到这里特意顿了一下望着思考的柴勇说了今夜最后一句话。
“人有极限,武无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