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血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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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越潜对于苏浅一直有一个很大的误区。
这个误区便是越潜一直以为苏浅是一位极强的高手,面对桂柏南的自报青云榜之名后,似乎不畏惧淡然上楼,错使越潜以为苏浅也是一位隐名高手。再加上太白剑派的那位特意留宿于苏浅的房间,这才使越潜对于苏浅越发敬畏,敬畏到乃至于苏浅从客栈出来后,越潜都是对于苏浅十分尊敬,他要看入住账簿便给他看,苏浅说什么基本上越潜都不会违背。
可现在没想到的是这苏浅只有三板斧?耍几道剑光便不行了?
苏浅仿佛知道越潜心中所想一样平静说道:“这几招剑,要极准切断行鬼血傀操纵他们的血纵线,虽然不像你刚才所需要耗费那么大的内力,但也是需要极强的专注力与速度。”
“血纵线?”越潜敏锐捕捉到了一点。
“你不会真以为这些尸体是从阴间回来的亡灵吧?”苏浅脸上浮现恰当的笑意,在越潜眼中看来却是一种嘲讽。
“血傀那种怪物都能出现,这些尸体是阴间回来的亡灵也不稀奇吧?”越潜反讽说道。
苏浅斜视看了一眼越潜说道:“看不出来你现在还挺喜欢斗嘴,只是你现在体内的内力还支持你有闲工夫在这里跟我斗嘴?”
越潜一噎,苏浅说的没错他现在体内的内力已经逐渐接近干涸,若再强行撑开这武域,恐怕不仅是没有内力那么简单,而且还会掉落境界,重新回到一流高手。
只是现在的越潜也有些恼怒,入境与入流高手最大的区别便是关于引用天地之力,用最少的内力借引天地间五行的力量发挥出武功最强的威力。可是这绯红雾气偏偏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越潜所能施展的力量只有全靠自身多年积累的内力,强行牵引的话不仅只能引动一丝丝绯红雾气,而且还会受这绯血雾气反噬,受负面情绪滋生扩大的影响。刚才越潜便是这般做的,导致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但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我目前的能力仅仅只能撑开武域三寸,而这三寸之地现如今已经缩成两寸,根本无法站人。刚才你出剑的时候,更是几乎全身都步入这绯红雾气之中,你又怎么会一点都没事?”
这个疑惑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越潜心头萦绕,甚至越潜都有怀疑面前的苏浅究竟有没有可能也是魅血阁的人。
他对于这些邪术了若指掌,又在最关键要杀掉血傀的时候突然离去,而五行鬼祭一成,绯红雾气弥漫的时候,又突然出现。
实在很难让越潜不怀疑。
“这便涉及到师门的秘传。不过我也不是能随意步入这绯红迷雾之中,也是需要借助你的武域才能维系脑海清明。”苏浅简单用师门秘传来回绝越潜的这个问题。
苏浅并不是不想告诉越潜,而是苏浅也无法具体分辨出原因。
曾经的苏浅正是不知这绯红雾气的巧妙之处,吸收了大量绯红雾气,戾气与嗜血的情绪在苏浅心头爆发。若不是苏浅意志足够坚定,坚持到有人过来救他出去,恐怕苏浅也变成了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
纵然这样,那受绯血之雾影响从发自心底的戾气与嗜血还是足足影响了苏浅三年之久,以至于不得不以潜隐九星城从而平复压抑那些情绪。
想到这里苏浅的眼眸罕见出现了一丝愧疚。
千闻血便是在苏浅入杀道最深之时收的徒弟,苏浅那时的一言一行都被这位天赋异禀的徒弟学得干干净净。从而一直到现在,苏浅都无法让这位大徒弟从杀道尽头回来。
大道三千,道道可通。
杀道的尽头是嗜血,沉沦,欲望,乃至于混沌。苏浅的心智都无法坚持跨过这杀道尽头,对于千闻血来讲,苏浅更没有抱有多少希望。
唯有经历那些的人,才知道那些的可怖之处。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
何处英雄不杀人?”
苏浅忽然念起这句男儿行中的句子,另一旁的越潜有些莫名其妙,接着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苏浅正缓慢朝着绯红色雾气中深处走去!
“喂!醒醒!”
越潜惊愕之余很快便急忙长戟挥舞,欲将这些逐渐变得浓厚的绯红色雾气挥散,努力扩大武域想要重新把苏浅拉回来。
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这些绯红之雾是无法挥散的,而越潜更加也难以将身前的武域蔓延,甚至于越潜不得不储存一些力量,将武域缩小至身前一寸大小,甚至更小。
越潜的呼喊不过是徒劳而已,很快越潜便只能看见浓厚的绯红色雾气将苏浅淹没,再也看不见一丝痕迹。
“呵呵呵。”
一个仿佛是用骨头摩擦撕裂发出来的尖锐渗人声音从浓郁的绯红雾气之中传来。
“等我吸完他的血,变成血魔,这四方城再也无人能阻拦我!”
尖锐刺耳渗人的声音在癫狂大笑,浓郁的绯红雾气之中渐渐浮现出一道巨大的黑影。
“血傀!”
越潜看着这个巨大黑影逐渐在绯红雾气中显现身形,手臂明显颤抖指着这个已经完全不同的巨大黑影。
若说之前在房间里的血傀只是个残败的怪物,现在的血傀身形更加完整。
它的两只手臂没有血肉只有锋利的森然白骨,如同两柄巨大的长刀。它的两只脚现在也是一根根白骨堆砌而成,但那锋利的骨尖越潜丝毫不怀疑能刺穿自己脆弱的喉咙。至于它的其他部位被厚重黏稠血液凝结成了一副巨大的血盔甲,没有眼珠的眼眶现如今飘动着两股极为浓郁的绯红雾气,远远望去像是两个血红色的眼珠。
但现在最令越潜觉得不安的是,这只巨大的血傀面前,苏浅浑然不知一步一步靠近这巨大的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