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们不欠那个小流氓任何东西。法院不是已经给他公平的审判了吗?你知不知道国家为了这场审判要花掉多少钱,他有这样的机会就已经够幸运了。”
他说着说着,感觉自己好像占到了上风。站起来边走边说。
“听着,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都听到了整个审判经过?那个被告就是个小流氓、穷屌丝,我手下有很多这样的穷屌丝,你不能相信他们说的话。你知道的,他们从来不愿意认真工作,就是一群想着骗老板钱的骗子。”
彭怿辰还没有说话,身边的老先生却愤怒的站了起来。
“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有你这种偏见。”
彭怿辰怕他气出个好歹,连忙扶了他一下。然后对着那个暴发户说道。
“你说的只不过是你自己的主观想法而已?我们是听审员,需要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他真的杀人,才能通过这项判决。”
推销员好像找到了战友一样,幸灾乐祸的帮腔道。
“你不是我们的老板,我们不需要听你训话。”
召集人看大家吵一片,连忙站起身维持现场的秩序。
“请你们按自己的次序发言!我们都还有事要做,没有必要把时间耗在这里。”
看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他对着5号听审员说道;
“下一个轮到你了。”
5号听审员,一个大学讲师,满脸的犹豫,最终放弃了发言。
6号听审员,装修工,神情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虽然一开始我就认为他杀了人。但我一直在寻找他的犯罪动机,你们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犯罪动机,怎么可能杀人。但那个女人却非常肯定的说自己看到被告杀人,而且她和那个老人,都提到死者跟他儿子在约七点时,曾发生过争吵。我不知道,脑子有点乱……”
11号听审员,那个工程师,突然抬头提醒道:“应该是八点,两个证人都说在8点听到他们争吵。”
彭怿辰针对装修工说出的案情,反驳道。
“没错。他们确实听到了争吵声,但都没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仿佛听到死者打了他儿子两下,然后就看到那孩子愤怒地冲出家门,这能怎么什么?”
装修工满脸无辜的解释
“那无法证明任何事,我只是把自己听到的证词说出来。”
彭怿辰却不愿意放过这个细节。
“你的话,明显在暗示那个年轻人有杀人动机。但这种动机真的足以让儿子亲手杀死自己的爸爸吗?这个年轻人常年被他的父亲家暴,暴力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我不觉得被打了两个耳光,就足以让他奋起杀人。”
经纪人在一边冷冷的反驳。
“或许他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没有人能无限度的忍耐。”
彭怿辰沉默了,不是他说不出来,而是他知道冷漠和偏见不是一步就能化解的,他必须沉住气。
召集人看到装修工没话说了,看向桌子另一端的推销员。
“你呢,有什么想法?”
推销员看看自己手上的手表,满脸不耐烦,他翘着二郎腿,随意的说道。
“我不知道,话都被他们说完了。我们可以一直在这瞎耽误功夫,但最终那个小子依然会上刑··场。”
说到这,他满脸戏谑,站起来夸夸其谈。
“你们都知道,这个小子就是杀人犯。看看他的案底:12岁就进了少管所,因为他打断了自己老师的鼻梁;16岁又进了劳教所,因为他偷了一部车子。”
推销员显然拿出了自己推销时的口才,声情并茂的给出自己的结论。
“从劳教所出来,他因为抢劫被抓过一次,因为持刀械斗被抓过两次。他玩起折叠刀,我打赌比在座各位都熟练。就这样一个‘好孩子’,有天去杀人难道是难以理解的吗?”
彭怿辰忍着心里的怒气,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