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染却摇头:“穆大人,抓土匪的事是墨将军负责的,不是我们明正司管,皇上派我们来也不一定是调查官银的,万一是让我们来查一些老鼠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呢?穆大人别会错了意。”
穆存柯抖了抖,艳阳高照的天他的额头却冒出冷汗,缓了缓他故作镇定道:“是是是,下官确实有监管不力的地方,指不准哪个下属做了什么遭天谴的勾当,还要劳烦明正司的各位不远万里来查,实在是下官的疏忽。”
走着走着,穆存柯忽然觉得方向不对,心下一惊,连忙问道:“大人这不是去仓的路啊?”
“是啊,今天不去仓。”云秋染道。
“那是去……”穆存柯小心翼翼的问,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可惜,云秋染一开口让他仅剩的一丝侥幸消散的无影无踪。
“听说郡守府内的风景是整个怀阳最好的,虽然没有接受穆大人的邀请去府上小住,但抽出一天的时间去逛一逛还是可以的。”仔细听云秋染的语气中还有些好奇,若不是之前那句话暗藏的意思,恐怕穆存柯还真的会十分高兴的带她去府上游玩。
今天的天气很热,云秋染都不得已撑着伞和傅子卿并排走,穆存柯跟在后半步的地方接受阳光的照耀,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热似的,仔细看还能看到他微微发抖的身子。穆存柯抬手一摸额头,蹭了一手的汗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绝不是热的,怕被云秋染看出破绽来,他故意落后一步,将额头上的汗擦了个干净,这才快步跟上云秋染的步伐。
“二位大人请进!”到了郡守府,穆存柯可能做好了心里准备,恢复之前那般热情的模样,丝毫看不出破绽。
云秋染有些意外,这穆存柯也是个“老戏骨”啊。
穆存柯将云秋染二人带到正厅,请了上座又命人沏茶端茶点,一切都是贵客待遇。
云秋染没什么态度,倒是傅子卿受用得很,趁着穆存柯离开的空挡,他凑到云秋染的耳边悄声道:“我发现穆存柯这人挺上道的,被你们欺负久了我都快忘了这种被人奉为上宾的感觉了。”
云秋染斜瞥他:“你体验过?”
“当然!”傅子卿坐直身子,情绪愤恨:“我进明正司以前和我师傅走哪都被尊为神医,受人礼待!自从给你看病进了明正司,我的待遇一落千丈!受尽屈辱!”
“你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待遇你不知道吗?”云秋染白了他一眼。
傅子卿一拍桌子,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你们都没有人性!你没人性,离涯没人性,连婵是个笑面虎,相比之下只有宋大哥还有好一些!”
云秋染沉默片刻,慢吞吞道:“你对明正司意见很大啊?”
“那倒没有。”傅子卿丝毫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道:“就是你们几个,其他人没什么大意见,我都打得过。”
“你放心你刚刚说的那段话我会原原本本给他们复述一遍,绝不掺假。”云秋染微微一笑,那双眼睛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着傅子卿。
傅子卿汗毛不自觉的竖起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笑容都变得勉强。
他可不就是个死人了吗?
穆存柯恰在此时回来了,身后跟着穆锦还和四个妇人。
其中一位云秋染在晚宴见过,是穆存柯的妻子6,有一位头发花白穿戴华贵,应该是穆存柯的母亲。另外两个比较年轻,一个看着年级稍大的还比较得体,能看得出她虽然紧张但是还强行镇定,年纪稍小的大约十几岁的模样,梳着妇人发髻,衣着鲜亮,恨不得把珠宝翠玉全挂上去一样,眼睛还自以为隐晦的上下打量云秋染。
6云秋染眉头微皱,心中对这妇人有些不喜。
6几人行过礼,穆存柯一一为云秋染介绍了几人。
头发花白的的确就是穆存柯的母亲。那个衣着得体的是穆存柯的姐姐,6穆锦还的母亲,而那个打量云秋染的年轻妇人则是穆锦还的正妻。
6聊了两句,穆存柯发现刚才还爱搭话的傅子卿变得沉默了不少,心想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正想着呢,他身旁的穆锦还便开口问道:“傅大人脸色怎的有些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子卿身子僵了僵,片刻强颜道:“无事无事,不用管我,我一切都好,呵呵呵呵呵。”
云秋染嘴角勾了勾,悄声道:“笑的真假。”
6不知是不是穆存柯特意吩咐过,送上来的茶茶香清雅,是难得的名茶。
云秋染端起茶杯,一股熟悉的茶香扑面而来,一道青色的身影在脑海中闪现。云秋染顿了顿,余州春燕,虽不及南清的却也是上品,她轻轻抿了一口,微微叹气,茶是好茶,只是这6泡茶手法不如南清一二。
6她其实不懂茶,这余州春燕却是唯一她能品出来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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