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雯惊恐的瘫坐在地上,一时间不敢抬头去看童清妍,却也知道死死咬住嘴唇,将到嘴边的话语全数咽下。
等众人平复了各种情绪后,童清妍绕过众人走到了厢房中,揭开棉帕拍了拍床上人的肩膀。
“戏演完了,起来吧。”
童怀远看着从被窝里利索爬起来的珍珠,又看了看抓着自己袖子冷静擦拭泪痕的妻子,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怀远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双喜胡乱擦掉眼泪,狠狠瞪了眼珍珠,后者无辜的耸了耸肩,转而殷勤的扶着童清妍坐下。
“王妃娘娘,世子殿下,爹娘,叔叔婶婶你们都请坐。”
不大的厢房坐满了人,其余人都退到了厢房外,伸着脖子看着此刻跪在主子们面前的少女。
陈佩雯并不想跪,可此刻双腿还是无力站起,内心更是惶惑不安。
“童三小姐,你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
陈嫣看着跪在那儿的陈佩雯,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直觉没有好事。
温兰听着陈嫣言辞中的不悦,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要不是因为一早答应了女儿不捣乱才给参与的份,现在一定要好好跟王妃掰扯一下故弄玄虚的到底是谁。
童清妍此刻虽然说不上身体虚弱,但后遗症引起的肌无力还是有的,靠坐在椅背上扫了眼跪着沉默不语的陈佩雯,向珍珠招了招手。
珍珠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回禀王妃,我家小姐大病初愈,此刻身体尚且虚弱,请王妃允准奴婢代为解答。”
“准。”
珍珠走到床边,从怀里拿出温琪拓下来印记的帕子,指给众人看。
“我家小姐因为晕船极度不适,这几日都未曾踏出房门一步,而王府派来的严太医诊断我家小姐是吹了寒风,导致的风邪入体高烧不退,在座各位都是知晓的。”
看了眼默默点头的所有人,珍珠双手举起帕子,恭敬的递给王妃。
“奴婢和双喜是小姐的贴身侍婢,自小姐晕船后,总有一人守着,唯独晚上小姐命奴婢们回屋歇息,奴婢们走前也是确认了门窗紧锁。”
说到此处,双喜也站到珍珠身侧,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昨日小姐灌下了药,烧已慢慢退下来,但奴婢始终疑惑小姐这个风邪入体,结果白日里开窗通气时发现了这些痕迹,是以昨晚未遵循小姐之命回屋休息。谁知到了后半夜竟真有贼人偷偷拿银簪挑开窗户的锁,才有了后来的抓刺客。”
说到此刻,大家都明白了,这是趁人之危啊。
众人的目光纷纷扫向跪着的陈佩雯,那些目光就像刀子凌迟一般,陈佩雯满脸愠怒的抬头瞪着童清妍。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无凭无据污蔑我,你这是要打王府的脸!”
童清妍喝完一杯蜜水,舔了舔唇,一脸无辜的看着陈佩雯。
“陈大小姐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你就是那个贼人了?我方才还奇怪你为什么要跪在这儿呢,莫非陈大小姐认识那个贼人?”
“我没有!”
“那你就站起来啊,跪着像个犯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我可没说你就是害我的人,你别急着对号入座。”
“你......”
陈佩雯豁然起立,手指直指懒洋洋坐躺在扶手椅里的童清妍,那个恨不得戳瞎人的架势,让宋湛眼眸骤然变冷。
“雯丫头,学的规矩都忘了吗!”
“姑姑......”
“嗯?”
“王...王妃娘娘,是她先污蔑我的。”
陈佩雯被陈嫣瞪的改了口,却也知道要是再没规没矩的,真的会被送回禾城,那样母亲要被气死的。
“我污蔑你?!从头至尾我一句话都没说,倒是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分明是你故意装鬼吓我,明明没死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淮王妃认同的点了点头,刚才陈佩雯大喊大叫的,其实自己也吓了一跳,只是修养在那儿,才忍住了没有叫嚷。
“从头到尾并没有人说我死了呀,那为什么我出现的时候,你那么惊惧不安,就好像你知道我死定了一样。”
童清妍气定神闲的看着语塞的陈佩雯,又看了眼同样陷入沉思的淮王妃,对于自家娘亲的演技,童清妍觉得可以夸赞一下,哭的那么伤心,连爹都被唬住了。
“你娘哭成那样,你又让人躺在床上蒙着白帕子装死人,谁都会以为是你死了,我会这么以为有什么奇怪,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当然就觉得吓人了。”
温兰看着还在强词夺理攀扯童家人的陈佩雯,冷笑了一声。
“我哭的是我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身为待选秀女,却为人暗害,我可没说我女儿怎么了,珍珠假扮死人也不过是想着诈一诈,说不定就有人做贼心虚露出马脚,陈大小姐有意见?”
“这枚银簪,毫无标识,你不认我也拿你没办法。但是被护卫出手击伤的伤痕却是一时半会儿掩盖不掉的,等下请你见个人,还有点时间,你可以想想推托之词。”
听到童清妍自信满满的话语时,陈佩雯的眼神开始有了些闪躲,这个样子落在众人眼里颇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
“你少诓我,什么伤痕,什么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姐,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