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锅里水正不停地翻滚着,已然沸腾,接着就该下面条了。
皇甫泽分成两次,将面条小心翼翼地下到锅里,然后将葱丝、姜片依次倒入,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加盐。
这,反而难倒了皇甫泽,要加多少分量的盐才够呢?他自问无解。
他想了想,寻思道:“锅里这么多水,面条也比较多,那顺理成章,盐当然是要多放点咯。”
皇甫泽满以为多多益善,面条有多少,盐就理所当然就要加多少。
于是,他便往锅里撒了大半碗的盐。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时辰,皇甫泽总算是把面给煮好,他取来碗,将面条全部夹到碗里。
见自己煮的面条堪堪只够一碗,他茫然费解道:“煮之前不是很多吗,怎么煮完后就只剩这么多了?真是奇怪!”
“咕咕咕...”
皇甫泽的肚子不听话地叫了起来,比锅里的水还叫得欢腾。
他摸了摸饿瘪的肚子,道:“面只有一碗,瓷也没吃东西,罢了,我就忍忍吧。嗯。”
这样一想后,他忙将这碗费尽心思煮的面条端出去,想着尽快给瓷填饱肚子。
自皇甫泽进厨房忙活的时候,瓷就一直站在门口偷偷看着。
当她见他吹火把自己搞得一脸灰,见他烧火不小心烧了额头的头,见他下面条时把手指烫出水泡来,见他把煮了很久的面条让给她吃,而自己却挨饿,她就莫名的有些感动。
她心里暗想道:“看来他真不是坏人,是我错怪他了,可是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为何一点都记不得他?”
又见皇甫泽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她忙跑回房间,坐在凳子上,佯装没有踏出房门半步。
皇甫泽双手端着那碗面进了房,放在桌上,道:“瓷,饿坏了吧,快吃吧。我第一次下厨,若做的难吃,还请你见谅哈。”
瓷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着面条斯地吃起来。
当尝第一口时,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真想大声埋怨道:“太咸了!太咸了!这面条能吃吗!”
她真想一口吐出来,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
皇甫泽见她有些不大对劲,便问道:“怎么?很难吃?”
瓷连连摇头,只拼命地往自己嘴里灌着撒了大半碗盐的面条,几口将碗的面条吃得只剩下一点,她嘴巴被塞的满满的。
皇甫泽关心道:“慢点吃,不要急。”
瓷拍了拍肚子,说道:“很好吃,真的很好吃。”说完,再也忍不住了,她撒腿就往屋外跑去。
她使劲地憋着一口气,快跑进厨房,将嘴里的面条都吐在桶里。忙灌了几壶水后,她大喘着粗气,一开始反胃的难受劲顿时才好了很多。
皇甫泽见她直呼好吃,举动如此奇怪,便甚是好奇,他笑道:“真有那么好吃吗?我尝尝。”
说完,他夹起碗里剩的那几根面条往自己嘴里送去。突然,只见他嘴角的笑顿时僵住,喉咙里出咕噜的声音,嘴巴痛苦地紧闭着。
然后,舌头猛地窜出来,弯腰将嘴里的面条一下子全吐在碗里。
他掐着脖子,拍桌子大叫道:“哇!好咸啊!好难吃啊!”然后,又仰着脖子拼命地往嘴里灌着水。灌满了整整一壶水,那股咸味才渐渐消退了,他这才感觉舒畅多了。
他一想到刚刚瓷强忍着吃了一碗的咸面条,还在他面前演出很好吃的样子,她如此顾他面子,为他着想,他便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虽然这是最后一天陪在瓷身边,虽然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自煮面给她吃,虽然面煮砸了,但是,他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老天待自己已经不薄了,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皇甫泽是这样想的。
第二天,皇甫泽决定启程回光明教,在蛇皇堡,他领教了龙荆和金姬姒的歹毒手段,所以,他很是担心爹娘会惨遭混沌教的毒手。
事不宜迟,吃过早点,与百草老人、高兴、瓷一一挥手告别后,他便驾着踩燕,策马扬鞭往东丘赶去。
皇甫泽刚走不久,卓思思就带着贴身丫鬟湘琴来百草居看望大病初愈的瓷。
她一眼瞧见瓷坐在石墩上着呆,便高兴地跑过去拍了拍瓷的肩膀,笑道:“妹妹,见到你身体康复,我太开心了。百草老人还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果真有能耐让你起死回生。”
瓷傻傻地回头看着她,弱弱地问道:“这位姐姐,你是谁啊?你们要找谁啊?”
卓思思起先吃了一惊,又转念一想:莫不是她开我的玩笑,假装不记得我了?
她只笑道:“妹妹,不要闹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瓷搔了搔头皮,一头雾水地问道:“姐姐,你说的话好奇怪啊。我没在开玩笑,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啊。”
卓思思听了,与身旁的湘琴面面相觑,脸上的笑也烟消云散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瓷的额头,诧异地问道:“妹妹,你是不是还没痊愈?高烧还没退,把脑子烧坏了?可是,你额头也不烫啊,出什么事了吗?”
瓷没有说话,只起身跑进了屋子里,卓思思陡生不安,跟着她进了屋子。
恰好高兴正迎了上来,他拱手道:“在下不知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小姐恕罪。”
卓思思没有摆出丝毫大小姐的架子,只摆摆手,回道:“没事。高兴,客套话就免了,我只想知道,为何瓷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口口声声说不记得我?”
高兴摇摇头,叹息道:“大小姐,此事说来话长,只怪造化弄人,瓷她身体虽恢复了七八,但,以前的记忆几乎都丧失了,且智力与九岁的孩童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