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道了谢,接过来小啜了一口,觉得那滋味稍有些淡便放到了一边。
江少廷微微侧目,“大人身体才愈,喝些汤水比喝酒好。”
婠婠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前主到底是怎样的一位酒鬼啊。莫不是日日酒罐不离身,才让这位有了这番劝导。
摇了摇头,婠婠说道:“且泡会儿吧,还未入味呢。”
江少廷闻言一笑,分好汤后他又取来了笔砚并一份空白的密折摆到了桌上,“既大人已然回来,今日的晚折还是由大人来上。”
天门府衙每日傍晚十分都要上一道密折进宫,密折上的内容则是那几位被重点监视的官员有无异常,或是其他一些皇帝必要知道的消息。密折不拘于一道之数,若是有什么忽发之事也可多上几道进宫。但即便是无事可报,可必须要上一道密折进去的。
今日搜集来的消息被放到一个木匣中,待婠婠翻阅过后才能被分门别类的归入那些架间。
这些消息中并没有什么“重磅”,婠婠实在选不出延圣帝会感兴趣的内容。密折又不能空着,又不可以写个“今日无事”。
婠婠不由瞄了江少廷一眼,——这货当真不是来给下马威的吗?
她将手底的那些纸张全部推拢起来放回到木匣中,提起笔来饱蘸松墨。一道密折唰唰写就。
她写的是礼部尚夫人今日低调施粥之事。强在鸡蛋里挑骨头,不如宣扬下好事。说点正能量的事情总不会出错的。
写完后婠婠才发觉不对,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字迹!
她是写草的,而原主的字迹她却并没有留心找过。
会不会就此暴露而被烧死啊。
就在婠婠心中打鼓时,却见江少廷依然还是满脸的温然,只是眼中多出些怀念来,“许多年不见大人作草,这字迹依然还是那般潇洒磊落、变幻莫测。”
哈?前主居然也是个作草的?!且看起来也是习练的张旭贴。
婠婠眨眨眼忽觉得自己好生幸运。她很快收回神来,向江少廷问道:“那我后来为什么不写草了?”
“这个我知道。”柳如风自那些资料中抬起了脸,笑嘻嘻的说道:“大人您升任总捕之后,写给官家的第一道折子就是通篇的草。官家第二日一早就赐了一大本的簪花贴给您。”
“簪花帖?”婠婠嘴角一耷。这不为难人吗?她要是有写簪花的耐心怎么还去选草来修习。
连翘抬起头来说道:“大人也不拘些什么字,只要能让官家看清便好。”
“阿风胆子大了,连大人也敢作弄。”澹台灵推开眼前的资料轻轻笑了起来。
柳如风忙向婠婠道:“大人,属下可没有作弄您的意思。属下只是一心一意为大人解惑而已。”
婠婠伸手弹了他一个脑崩,而后重新换了张空白的密折,埋下头来专心致志的控制着手中的笔,将字一个一个的写出来。
几位名捕手中的信息都渐渐整理完毕,他们喝着姜枣茶开始笑闹起来。只剩了婠婠在那里苦哈哈的埋头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