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命之时同上午来挨训斥的顺序一样。夜远朝先到后至,展笑风因为要善后来的最迟。巧的是夜远朝才走,便就来了,而刚提了告退不过片刻展笑风又来复命。
延圣帝头疼得很。这三个人难道就不知道一起来见他!分明小半个时辰就能一起说清楚的事情,非得要一个一个的拖成一个时辰有余。同样的话他说两遍就已经有些烦躁,这还得要再说第三遍。
延圣帝心中的余怒又冒了头,且噌噌的直涨。见了展笑风一开口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在殿外听到延圣帝那怒气飞涨的训斥声,心中甚是满足。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上午缺的那通骂这不就补上了。
憋着笑意,飞快的奔出了宫苑。一出宫门却见凤卿城正立在宫门前。
“恒之?”掠身过去,很是诧异的问道:“恒之怎么在这里?”
凤卿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眼,方才说道:“无事,只是想看看你。”他取了棉帕出来替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又道:“还没用饭罢,想吃什么?”
这个时辰各府衙才到休息的时间,他一早等在此处不是为了面圣而是等她,见了她又先是打量。可见是得了消息担心于她。他独身而来,身边没有小厮陪同,可见来时的焦急匆忙。
心中泛甜,唇眼弯弯的笑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累到这儿了,我得好好的补补。我要吃鱼,清蒸海鱼、糖醋湖鱼,还要一份麻麻辣辣的滑鱼片,再加一份鱼头汤。”
凤卿城笑应一声,而后牵起她的手,慢慢的往坊市方向走去。
两人肩并着肩走了一阵,一直的沉默不语。凤卿城便就问道:“在想什么?”
回了神,道:“我在想当年叔父孤身一人独闯百杀堂,用的是什么样的刀法。”
对于这个回答,凤卿城颇感意外。不待他问什么便就转而说道:“不想了。快饿死了,我们快些走。”
凤卿城道:“那我背你。”
对于这个提议,自然是十分的愿意。一场恶斗过后,不说体力不支,可也的确是有点疲累的。
凤卿城这次背她却不是一步步的走过去,而是使着轻功一路的飞掠纵身,踏风而行。
见到这方向奔往丰乐楼的,便问道:“鱼汤不是清风楼的最好喝吗?”
凤卿城默了一阵,道:“,我对清风楼有阴影。”
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这话从哪里说起的。便就趴在他的肩头上噗嗤嗤的笑了起来。凤卿城没再说什么,却是默默的调转了方向。
最终这顿午饭还是去了清风楼用。
见到凤卿城的身影,清风楼的掌柜伙计都是齐齐的一愣。自从那年被那夜叉胖揍一通丢下楼后,这位可是鲜少会从这里出现。当分辨出身上的那身官服是何官阶职位时,不光是掌柜伙计,便是那些食客也都开始默了声音,偷眼往这边看着。
怎么的?这两位是来故地重游的?
似凤卿城这般的败家人物出手向来的大方,给出来的赏钱简直不要太丰厚。往日各酒肆店铺的伙计都是抢着来招待这位财神爷的。可今日这清风楼里的伙计们却是有些裹足不前的意思。
这位是财神爷不错,可他更是个惹不得的爷。
这个时辰各大酒肆菜馆都正热闹繁忙。清风楼中只剩了一个雅间。没错,就是他当年坐的那间。
心里再是如何的发毛犯嘀咕,可也不能不在第一时间凑上去招待。怠慢了半刻更是要倒霉的。离着门口最近的那小伙计一咬牙一跺脚,紧着皮子便就迎了上去。
小伙计将一张脸笑的格外的灿烂热情。一面猛说着吉祥话,一面将二人引向了那间雅间。自然也是再三的解释了此刻实在就仅剩了这一间。
万幸,这两位谁也没有表露出不满。这位侯爷更是没有提出同别的食客调换的要求。除了点的菜有些奇怪外,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小伙计揣了一块赏银,兴高采烈的下楼去传菜。只将静静等待热闹的看客弄得一懵。
居然什么也没发生。这两位还真是来故地重游的不成。
啧啧啧,凤侯爷果真是有那受虐的喜好。不然这挨揍的地方有什么可重游的。
这两日的京都格外热闹,正面的、负面的,正经的、花边的,适合茶余饭后的,适合下饭的,简直是应有尽有。因为凤卿城和的存在,这清风楼里的诸人个比个聪明的选择了谈论阮御史和苏将军的事情。
没有人提今日那一场精彩凶险的擒斗,更没有人傻得去议论这两位的花边八卦。
除了要的清蒸鱼、糖醋鱼、麻辣鱼和鱼头汤外,凤卿城还点了鱼羹、鱼角儿、鱼饼等一众以鱼为主料的菜肴。满满的摆了一桌子,琳琅满目,鲜香流溢。
吃的饱足,两人又是手拉手的晃悠到天门府衙前。看着凤卿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处,这才折身迈进门,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澹台灵在听说了柳如风在街上做的那件事后,便就忽然觉得有人与她作伴了。今儿丢脸的不止她一个。再想想,做鬼脸、断人手脚筋,这两件事也是丢人的。这便就有了两个人陪她作伴。
于是澹台灵又有了勇气坚强的上值。她拖着伤腿,顶着张红脸出现在无名楼时,里面就只有和柳如风在。
柳如风面上没有丝毫的羞愧不好意思,反而隐隐的透出一种得意。至于更加的是如沐春风,通身自然,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拿着一柄小镜子在照着。
见到她进来,立刻转过头来,开口没有如澹台灵预想的那样,是要她回去休息,而是悄声的问她:“我这是不是也能算的上美人级别啦?”
澹台灵......
若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三人,三个人又都是高手。的声音再小柳如风也是能够听到的,他扬起脸来笑道:“自然算的。”
澹台灵.......
她现在是顿时的不想讲话了。
坐在自己该处理的那些卷宗前,澹台灵面上的那些红烫渐渐的褪了下去。一个下午里,连翘、烈慕白几个进出了几次。澹台灵也没有将头埋进肩膀里去。下值出门遇到任何人,她也都自然的很。
什么事儿都是要对比的。她不过就是在缠斗中做了几个策略性质的鬼脸。比起那两位,她这算是十分正常的。完全没有必要为此脸红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