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降草还很弱小,对于许多东西还知之不多,且她的传承继承也是从根部起,如今它才修炼到两片花瓣的传承,自然是不知晓其他几片花瓣用途,却也不会小瞧了。
再加上花枝一脉相连,每一片花瓣都是她的一部分,犹如人的手脚鼻眼一般,缺一个便不算全,更何况还带着独有的天赋神通,让它如何能够轻易割舍?
所以纵使此时被陆拾叁捏在手中,天降草依旧是不能服,哪怕自己的化形之事也同样的捏在了白隙爻的手中:谁知晓再失一片花瓣的它是否还有化形的可能?
天降草愤恨而又憋屈的将自己蜷着,枝叶焉着似是反抗无效后的屈服,看的陆拾叁一阵的得意。
他看了眼那被天降草招来的植被灵草,因失去了天降草的控制而奇形怪状摊服在地上,一个个被摧残的变了形、惨不忍睹。
陆拾叁的嘴角的抽了抽,衣袖一甩将这些已经变了形的植被灵草全都收进了自己的纳戒之中,毕竟好多的都是药材灵物,给他用来炼药是最好不过。
同时他亦看上了这山中的天才地宝,想着要要如何取走更多的药材与仙草,以他与白隙爻的交情,后者一定不会吝啬,让他予取予求。
空气中那三生醉的糜香还在,只要入了口鼻,依旧躲不过这三生醉的迷惑,只不过这其中又夹杂了其他的味道,其中有一味便是天降菜催长的鬼蔓藤的花香,馥郁浓香,差点都将三生醉的味道给遮掩了过去。
只是鬼蔓藤的上那被催长出来的花儿,并未能长久,在陆拾叁将其收入纳戒之中时,那紫红如墨的花儿已经败了,花朵在散落在地面时,伴随而落的还有那长长的尖刺,只不过在接触到地面时,都化为一滩滩的墨红水渍,直接与大地相融,陆拾叁想收都收不起来。
鬼蔓藤有剧毒,最毒不过花蕊。而它之所以带了一个鬼字,那是因着但凡与之有过碰触的皆化为鬼魂,连骨带魂都会成为这鬼蔓藤的一部分。
天降草将它拘来,可见没有半分留手的意思。
只是天下万物都相生相克,就好比痴愿花与夙愿草一般,相伴而生,这鬼蔓藤的剧毒亦是需要它的相生之物来解,便是催生这三生醉中的其中一味龙蕊草,所以说这天降草是被气昏了头,连这一点都不顾了。
鬼蔓藤的花蕊与尖刺的掉落,使得这方寸之地都被沾染上了鬼蔓藤的剧毒,又因那龙蕊草的存在而使之无用武之地,但可惜就可惜在陆拾叁在将这些东西收入纳戒中时,并不能将那已经融入的地面的毒素一起的拘走,而他又偏偏收走了克制这鬼蔓藤的龙蕊草。
李季不知陆拾叁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闻着这空气中馥郁的浓香却是没有开口,将目光投向了那平地而起的房舍,里面依旧是毫无动静。
是陆拾叁的阵法太过的厉害,能够隔绝这带有花香的剧毒,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那北渊大帝昏迷暂且不论,只他们家的大小姐到现在都毫无反应便有些怪异。
李季有心去看,又瞥见陆拾叁那痞痞的模样,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退出小院,离了这香气覆盖的范围。
却不知在陆拾叁见这些东西收走之后,少了克制的鬼蔓藤之之毒,顺着他那尚未的处理的伤口,快速的涌入他的体内,让他捏着天降草的手猛然一顿,而后又故作轻松的伸手拔了一枚天降草的花蕊服下,那俊逸的五官以及那满头的白发慢慢的恢复了原有的模样,露出了陆拾叁那欠扁的真容。
陆拾叁的面色有些阴郁,微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天降草“本少主还真是小瞧了你!”
声音带着以往的桀骜不羁,却凉的刺骨,手指用力,本是轻而易举便能将其从中折断的行为,却愣是没有半分的用处,指尖泛紫,已是中毒的迹象。
陆拾叁暗道一声栽了,面上并无本分的异样,从容的将天降草的花蕊服下,一个又一个,直吃了三个才停下。
而自被他捏在手中一直表现的十分萎靡不振的天降草,却是又再次挣扎了起来,花瓣的蜷缩,带着疯狂的凶狠,本是色彩斑驳的花儿,却整株都呈现出一抹魔化的黑。
陆拾叁惊了一瞬,眸色却是愈发的冷了,冷笑一声“我说堂堂的天降神草、神兽凤凰的伴生之物,怎么会有这般的戾气,原来是被动了手脚”
手指捻过那片被他取下的花瓣所在地方,对洛秋玄充满了同情:活在处处诡谋诡计之中,也难为他能撑到现在!
只是这样的洛秋玄并不适合对世事懵懂的白隙爻,而他亦不愿白隙爻陷入那些阴谋诡计的漩涡之中。
陆拾叁的目光晦暗,指腹摩擦过天降草的根茎,指间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在天降草的根茎划出一道血痕,那流出来的血是黑中带红,泛着诡异的光泽。
陆拾叁嫌弃的瞥了眼,略一犹豫,还是闭上眼睛喝了几口,几口下肚,瞬间让他的面色变了色,青中泛黑,一看便是中毒不浅。
李季吓得连忙上前,却被陆拾叁用眼神给止住了,看了眼手中的天降草,轻笑一声“当真是好算计,竟将毒放在了这里,可惜了!”
他的手指一松,天降草瞬间从他的掌心滚落,拖着那被割裂的根茎,离的陆拾叁远远的,枝叶张舞,满是戒备。
陆拾叁嗤笑一声,并未将其放在眼中,只是不管他的态度的如何,那张俊脸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形,青黑的面色却油光顺滑,肿胀的如泡沫一般透明,轻轻一戳便会破。
陆拾叁脸上的笑终究无法继续成行,一口黑血的吐出,带着浓郁的腥臭,随之而来的是陆拾叁整个摔倒在地上,半响没有动弹。
李季担心的身形的刚动,便被陆拾叁狠厉的目光的止住,然而转瞬那黑血却大口大口的不断涌出,流进他的脖颈地面,只一会的功夫便已经不成样子。
只是那目光却依旧制止着李季的脚步,不肯退让半分。
李季的面色浓重,那双犀利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与挣扎:他目光所及,那原本狼藉的庭院已经布满了花粉毒气,一粒粒漂浮在空中,在阳光的映衬下色彩斑斓,耀眼无比,恰正是这样的耀眼的颜色,才剧毒无比。
李季看着陆拾叁的模样,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以陆拾叁那被钟道子的变态的调理过的身体都不能扛过的毒,他的进入又能抵抗的多少?
不知是一沾就会毙命还是能扛着走到陆拾叁的面前,将其救出?亦或者自己成为那个成事不足的累赘?
李季在考量着,然陆拾叁却不许他冒险,特别是在没落谷的事情的还没解决之前,而他们又这般凭空消失,时间越久便越能引起众人的慌乱。
他们可是要在最后关头镇压全场的,决不能出错——至于白隙爻与洛秋玄,陆拾叁压根就没有报什么希望,一来是这两人伤的太重,二来则是那云袖毕竟是他杀的,洛秋玄不来捣乱便已谢天谢地,他又怎会有其他的奢求,至于白隙爻,他压根就不希望将她卷进没落谷这摊浑水之中。
因而陆拾叁决不允许的李季冒险,纵使他中毒、口不能言,却依旧能让李季止步不前,更何况是在他明知晓纵使后者踏进这毒雾之中,不过是多个人中毒的情况下?
李季守在外面,最起码能阻止天降草出来,亦能控制其他的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