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夫 故事的开始 (第1/7页)
“敢废我,我要你迟家的江山,改姓江!”
柳眉倒竖,却毫无往日娇媚,仅仅呲牙咧嘴的可憎。面前美人陌生的面庞模糊清晰复模糊,胸口好像塞了一团大棉花,脑袋嗡嗡作响。
——攥紧胸前白色单衣的指节发白,迟昀跪在床上,长发凌乱流泻,背上绕绕曲曲攀挂一点;一手撑在床上稳住身子,快喘不过气。
江娇坐在他身旁,冰冷的目光让他仿佛置身寒冬天地。抬眼太费劲,他垂下眸,张口难受的喘着费劲的气。
是他抱江娇到他身侧的——
“哈哈,再高一点!要飞起来了!”深宫冷落处,高树下秋千托着白衣少女,轻盈来回飘荡。她着一身轻纱,暖人的夏风吹柔粗硬的纱布,屡屡丝丝宛如上好蚕纱。
她纤白的手柔柔攀住秋千绳,宽袖垂落在手肘,玉藕般的小臂在树外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得近乎透明;被一根长长棉绳随意缠绕束在身后的如墨长发,像一束长长的瀑布落在玉人的身后,时宽时紧,娇俏顽皮,欲挣不挣,乌黑得发亮。
两个与她一样身着粗衣的宫女在她之下,笑着为她推秋千。
“娇娇好轻呢,都没用力就飞上去了。”
飞上天空的少女很开心,风送来她银铃般的娇俏笑声。他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树下,看得出了神。
深宫萧索,偶得一点玩乐便能使人爱不释手。少女的欢声笑语不曾停歇,如拂面春风,一丝丝吹散因政久积的絮絮阴霾。良久,他迈步向她们走去。
他步子轻,靴子落在柔软的萋萋草地上,只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直到距离她们十来尺远,一位宫女才察觉到有人过来。她蓦然转头,笑意在看清他的衣裳时凝僵。
她一下转身,扑通跪下来,低着头叫道:“皇上!”
她身旁那宫女听到声音,余光慌乱的瞥到他,顾不得江娇还在秋千上,也转身一下跪下来,大声叫道:“皇上!”
他径直向江娇走。
江娇还在兴头上,耳朵倒也尖。察觉到不对,两脚在秋千即将掠过地面时勾住长有草的泥地。她没穿鞋,却不得不使劲;秋千停下来的那一刻,他听到她倒吸凉气的轻呼。
他还没到她跟前,她便松开手,着急忙慌的从秋千上下来。粗糙的秋千木勾住她腿侧的衣裙,布料撕裂的哗啦声在她起身的那刻响彻几双人耳。
江娇一脚向前,一脚在后,两手停在空中,呆愣停住又呆呆抬头看向他的模样,他永远也不会忘。
凌乱的发丝吹度雪面,娇媚的双眸清澈动人。唇色红润艳丽,生得妩媚无双却偏如林间跃动的小鸟,可爱得清纯。
她细细糯糯的唤他,皇上。
细声娇软,泛出楚楚可怜的胆小,却无一点矫。
一滴挂在叶尖的春露,扯动叶尖圆润落下,点在看似轻静的水面,只一点便起万道波澜。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他大步跨到她身前,扶住她纤纤的肩,腰一弯拦腰抱起她。拎撑在她双膝下的那只手臂,长指曲直,合拢她破碎的衣裙。
他一低头,便见她因呆愣而平静的清澈双眼。她看着他,唇瓣微张一条缝,左手五指松松蜷曲在胸口,右手无措的放在肚上。
怀中人娇软,果真轻得像羽毛。
那晚,他宠幸了她。
那一年,他二十九岁,她十九岁。
江娇性情可爱,能动能静;动如俏鸟,静能直坐数时辰。他处理政务时,她会安静的坐在一旁,不吵不闹;或跪坐着看他字,或歪着脑袋看他侧颜。笔墨得将尽,她还会细心为他研墨。
翻页沾墨的间隙,他偶尔抬眸看她。不论她在做什么,只要察觉到他的目光,便会立刻冲他洋洋一笑。他看着她明媚俏娇的笑颜,唇角也抑不住的勾起。
有她在,往日最枯燥难捱的时候,也变得迷人。
他很喜欢她在他身旁,去哪都带着她。
他将越来越多的政务,从房带至未央宫寝殿理。
*
江娇喜欢华丽的衣裳,他喜欢她身着华丽的衣裳。衣裳衬人,如玉绿叶烘媚娇花。
——闲暇时,她依偎在他怀里,他一手便能揽住她纤纤的细腰。素手拈起小巧的樱桃,递到他唇畔;她手不稳,冰凉的樱桃若即若离的触碰他唇。
她仰头,笑道:“皇上,今日的樱桃好甜。”
微凉的发丝蹭在他脖颈,凉丝丝的怡人。他张开唇,樱桃便送了进来。齿挤开樱桃,甜蜜微酸的汁水一瞬绽开;如山间涌出的股股泉水滑过喉咙,清凉。
“甜。”他低头,垂眸。
她看着他,笑溢满眼。她转眸,再从身前桌案的白瓷盘拈来一颗,却不着急放入唇,只在面前细细看。
“今日的樱桃好红,快赶上胭脂了。”
美人的唇瓣一张一合,他忽然扶住她脸,低头吻住,久久才放开。
他离开好一会,她才痴痴迟迟回神;眼帘上浓密的小扇,一点点扑扇着抬起。水眸清亮,滟滟流光;眼神偏又清澈,媚不自知。
他指腹摩梭着她的唇,看着她呆滞的眉眼,忍不住笑意。
“樱桃再艳,也比不上你。”
她看他,脸一点点变红;忽然放下樱桃,握拳轻锤在他胸口。
“皇——上。”红唇轻撇,眉眼微蹙,白里透红的脸蛋诉说点点羞涩。
他眉眼弯弯,抿唇笑着捉住她手,放在他的脸颊,贴住。
妩媚娇嗲,小鸟依人,他从未见过这样动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