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内外
开福寺既下，刘远当即先分派百人人手灭火息兵，埋葬死者，再调拨三十名心腹轻点寺内的财产收获，余下之主力则整顿军队，修建营垒，即可防备城中官兵来攻，也可锻炼士卒。
正担忧官兵出城来袭心中兀自不安时，去清查财物的心腹小吏慕容纥豆兴奋的来报说：将主，咱们可发了大财了，这帮秃驴真是富的流油，俺只是轻易搜了搜就在仓获得粮食一万石，钱三万贯，黄金数百斤，这还不算昨晚焚毁的呢。说完想起昨晚火攻中烧毁的粮食和诸般器物心痛的直跳脚。
这慕容纥豆是个汉化的鲜卑人，祖父章卓明乃是汉人被鲜卑族掳掠而去改性慕容氏后才有了他父亲这个儿子，故而他也姓慕容。后来鲜卑入住北地，慕容家跟随一代枭雄高欢重新迁入汉地，比及慕容纥豆年少时慕容家早就落魄下去了，幸好他少年时跟随村里的夫子学过部分启蒙字，长大后陆续有机缘学得部分九章算术和户籍管理记账残篇，大致会算数，知道朱出墨入等基本的理账之法，三年前为逃避兵役加入了高士达的义军。不过他身体瘦弱，在最初的炮灰劫掠生涯中身负重伤，幸亏被刘远那时还残留着前世的人道主义心肠命人将他也救了回去。再后来因为无意中显露了识字特长就被刘远收为亲随，渐渐得到了重用。
刘远紫黑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因前世早经历过大时代信息洗礼故而反过来斥责他道：你这个烂豆子，不过是些许财物而已就让你如此惊讶？该进去清理寺院内的污浊，等咱们的大军到来后岳父他们也好有个住处。
慕容纥豆连忙道：是是，将主英明，俺豆子这就做事去，当即振奋精神飞快离去。慕容纥豆这副作态全然是把刘远看做主公对待，除了报答刘远的救命之恩外，刘远奇异的紫黑面相和喜怒不于形色的特质也让他觉得刘远非同常人。
暂且放下寺内诸班事务，刘远的重心再次转移道营中事务上来，他亲自走遍军营慰问每一个士卒，如吴起带兵一般把他们当做兄弟。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而逝，午时大伙都挑选房屋分散避暑，一面继续打探军情。一个上午来，陈马派人回来通报了三次军情，城中郡兵丝毫没有出城迹象，反倒是不是有厮杀声传出来。
吃过一碗米饭，刘远放下筷子道城中：城中有乱象，看来这刘长也在动手了。慕容，你觉得这次咱们高家军攻下县城需要几日？
慕容纥豆也放下碗筷回应道：俺虽然不擅长打仗，但也知道高将军（高士达）和老太爷（刘远之父刘宗义）谋划多时，想必要不了三五日就可以拿下县城了！
刘远振衣而起道：说的好，这次咱们一定要打下县城，日后大伙就有了立足之地，都可以过上好日子。这时他想起了刚刚怀孕不久的高涛涛，为了将他妻儿有所依靠，此战必须胜！
自从得到刘远的军情通报之后，高士达同刘宗义稍作商议就尽起大军，分作十营大帐起鼓向着蓨县而来。
蓨县城内确时有着动乱和喊杀声，不过这都是小范围内的，真正的原因是刘长自从昨日回城后就开始发起了对城内的大肆清晰。
县令刘子是早有准备的，只因天命在刘，卯金刀者王天下！
天命只说早就流传已久，最著名的是西汉末年天下流传刘秀当为天子，后来刘秀果然中兴汉室做了光武大帝。又兴盛于汉末张角的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以天命为号召发动了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最终埋葬了四百年之巍巍大汉。
自大业初年,隋帝杨广登基以来，天下就隐隐童谣曰:‘白杨树下一池水,决之则是刘;不决则为李。但李在未决之前,刘居已决之后。非李氏主立,天下当归刘家。刘氏当决,顺天之命耳。
后来一日周献策学道归来在街头算命，遇见了还未做县令的刘长，测字后当即大惊曰：天下有五百岁长年者,咸言刘将军当为天下主。谶曰:伐杨者刘。不想竟遇贵人，果然天命在刘乎？随主动结交。
刘长当时乍闻天命只说大惊，当即拂袖而去。但回到家中后强自按竟然授其为官耐心中惊骇，唯恐灾祸降临。不想数月后竟然意外被举为秀才，朝廷，再加上天命只说流传的越来越广，大隋局势越来越动荡，他就渐渐觉得自己真的是应了刘氏为王的天命。在其父病逝后将要下葬之际，周献策再次找上门来说可谓刘氏选定一处刘氏龙脉以确保刘氏快速发迹以多得天下。
刘长当即大喜，道：龙脉在何处？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周献策神秘道：就在蓨县，蓨县有一条龙脉本主刘氏得天下，可惜数十年前辈高氏窃取，高欢凭借刘氏龙脉夺取了天下三分之下的基业，可惜高家德不配位最终一朝身死国灭。如今经过高家一事龙脉煞气进去，只要刘公将先人葬入其中，必然可以护佑刘公获得天下。
刘子自从有了夺取天下的意图后多方谋划，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高士达崛起要大张旗鼓的攻打县城，这才在周献策的谋划下定计诛除县内豪强，掌握一县兵权，待平定高士达后就可以趁机起事。
自昨日回城后刘长就去拜访县中另一个实权派---郡兵统领蓨县校尉曹骏，曹骏年方五十却老当益壮，膝下两子一女，长子曹芳沉稳有度乃是统管郡兵的副将，次子曹旦虽然没有当官可自幼勇贯四方，一杆马槊打遍全县无敌手。更令人惊奇的是小女儿曹英娥生下来就异香满室经久不散，及长生得花容月貌，肌肤赛雪，有相者曰：此女贵不可言，当为王者妃！
刘长拜访曹家道：高士达即将乱贼携裹数万乱民来攻，长者可知乎？
曹骏老眼猛然精光大盛，声如洪钟道：老夫虽年约五十，但仍可力开三石强弓，披甲上阵，区区毛贼何足道哉！
刘长道：壮哉，老将军！可高士达足有十万之众，即将军勇武盖世不惧贼兵，可就怕县中有人投敌届时大事休矣。
这时曹家长子曹芳接过话到：县尊有何高见，还请示下，某等洗耳恭听。曹骏并未阻止儿子的发问，他也觉得刘长的意图恐怕并非表面所说的那样只是担忧蓨县城中有人临阵投贼里应外合。
刘长猛然手掌作势下劈道：自然是先下手为强，咱们联手先铲除城内的潜在不安分子，然后协力合作守城，如此则大业可期，又何惧高士达的刘贼？
曹家父子尚在沉思中，忽然有随从来向刘长报迅道：主公，周先生来信！
刘长接过信打开一看当即暴怒道：好哇，果然有人投敌，高士达的贼兵先锋已经围了开福寺。幸亏我临时有事提前回来了，负责岂不是正好落入贼军手中。曹将军还犹豫什么？咱们赶快发兵抄查城内的投降分子。
曹骏被这一逼只得应诺出兵，不过他还是做最后努力抗拒道：灭贼之后，县尊将如何安置曹家？
刘长大笑道：久闻有曹氏女贤良温柔，他日吾成就大业，当以曹氏女为王妃。在这个时刻还有比联姻更为有效的方式吗？
曹骏猛然想起了刘氏将兴的传言再加上相士对自家女儿的批言终于下定决心同刘长合作，道：芳儿，你虽刘县令走一遭，务必听县令号令。曹芳当即应命，转身调兵我而去。
刘长自家掌握的私兵再加上曹芳的配合整顿了县中的郡兵，当即对县中不服者及陷在开福寺中的各家展开了清洗。他的本意是只杀有限的数人然后稳定秩序以待，可惜他本质上仍是一个人，命令已下就控制不住军队了，城中杀戮四起，私兵和郡兵三五人一队大肆劫掠，终于造成了局面失控，曹芳也乐得手下兵卒多抢一些，故而对手下大头兵的作风也听之任之。劫掠和杀戮知道第二日中午还在断断续续中发生，直到曹芳也担心再抢下会彻底控制不住局面，这才派出亲卫弹压慢慢平息的纷乱。
第二日逃回城中的周献策见到城中乱象大怒，指着曹芳道：坏刘公大业者彼此人也。
曹芳也不甘示弱，对周献策嗤之以鼻，道：哪来的牛鼻子，竟然敢来对小爷指手画脚，活得不耐烦了吗？
刘长连忙止住道：放肆，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主公吗？都给我住手！
曹芳对周献策不屑的冷笑三声，然后带着手下离去，开始巡城加强守卫。
刘长经此一事也感受到了兵权的重要性，于是在周献策建议下开始以自家的五百私兵为基础大肆招兵扩军，以备将来。
城外号角声阵阵，旌旗遮天蔽日而来，显然是高士达的大军到来了，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周献策凝视着远方喃喃道：争龙之路就此开启，刘氏主吉果有天命吗？
城外高氏义军在第二日傍晚终于赶到了，所谓人过一万无边无际，高家的万余兵马虽然看起来乱哄哄的，可也声势骇人。大军初到自然开始选择扎营地点，但主要人员除了统兵大将外都来到了开福寺。刘远早就等在寺外，高士达带着主要人员到来后，他赶紧上前拜见。
高士达早就得知了刘远在寺内的收获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好小子，不错，俺家涛涛果然没有看错人！豪迈的笑声感染了周围的随行人员，都喜笑颜开的簇拥着高士达走进去，准备商议攻城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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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蝶陆晨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