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难道天赋人的灵魂与人类不一样？他没想到自己会是从这个方面被拆穿了！
素狐是修习亡灵术的，看人恐怕不仅仅是看脸。
牧飞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总不能马上就承认撒谎了，那等于出卖白苏，这时反而是白苏在边上叫道：“奶奶，他没有灵魂难道是行尸走肉不成？”
素狐转向白苏，脸拉了下来：“难道我没见过行尸走肉么？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一点家教也没有！到我这求我居然还骗我？”
这话实际上是连牧飞都一起骂了。
这的确有些过分，他和白苏万里迢迢奔波而来，只求安身之所，结果一张嘴就拿一堆假话糊弄人家，素狐没翻脸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就不错了。
不过白苏恃宠而骄，还想和素狐硬拗，被牧飞制止了。
他不想再过这种四处流窜之外还满嘴谎言的生活，也许今天不是他最后一次逃亡，但他希望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的身份撒谎。
牧飞老老实实把自己的遭遇说了，星舰、爆炸、回溯十六万年，他说得很详细，素狐有可能产生疑问的地方他都特别主动说明。
即便如此这个故事还是太复杂，对于素狐来说依然难以理解，她问了好几个关于时间、救生舱、五芒内心的问题，最终总算是大致明白了：“原来时光还真的能倒流。”
牧飞很想继续解释，时光并没有倒流，时间就像一条河流，只是自己从下游的某一个点，突然跳到了上游的现在。
可他放弃了多嘴，素狐能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不错了，别再说多又乱了。
素狐并没有纠结这些自己压根无法透彻理解的问题，反而对牧飞说：“你把法术演示给我看看吧。”
她选择从自己熟悉的方面入手。
牧飞不敢怠慢，把天星宗主要的攻击法术和辅助法术演练了一遍，因为只是看手法，他并没有使用元气。
差不多时素狐示意可以了。
素狐对站在厅中的牧飞缓缓说道：“你这些功法比夏白元功的强不止一星半点，无疑又经过了千百年的淬炼，绝不是同辈同门能够推演出的。”
说这话的意义不同寻常，等于认可了牧飞来自于多年以后的说辞。
牧飞坐回自己的位置并不多嘴，他也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合适，干脆此处无声胜有声。
素狐反而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已经夜色笼罩的庭院，念叨着：“十六万年，十六万年……”
白苏和牧飞对视了一眼，她目光中有赞许之色，看来是认可了他实话实说。
素狐转过身来看着牧飞：“你的三魂六魄与天赋人都不一样，魂魄灵力十分强大，实际上很适合习练亡灵术，要是早些和我相识，也许若干年后就能永生不死，可以等到你的什么舰队来临。”
她摇摇头，似乎很可惜：“可你已经练了神星功了，练不了亡灵术了。”
牧飞看过不少修仙小说，也习练了人类的法术，知道修为到一定程度有长生不死之说，但是人类走的是结金丹一途，五芒内心对此并没有过多阐述。
也就是说传承功法的那位前辈并没有认可金丹永生之说，人类几十万年历史，遨游太空，的确也没有证实过有所谓仙人存在。
他认可人类的法术，把这当成一种基于意志力的技术，却并没有把修为和长生不死挂钩。
也就是说无论通过什么途径修得几百几千年修为，都未必会长生不死，在某种巨大的外力侵袭时，还是可能神魂俱灭，万劫不复。
天赋大陆也有自己的永生之说，成功的方式据说有两种，一种是修习亡灵术，可以不停汰旧换新自己的肉体，于是就不死不灭，除非被杀了。
另一种方式就是在自己有生之年将修为提升到神阶十级，据说就可以脱胎换骨，浴火永生。
但这是个未经证实的传说，目前天赋大陆还没有人突破神阶五级，更别说十级了。
素狐似乎是出于一种下意识的好意，才想到如果牧飞修习亡灵术，就能挺过十六万年回家了。
当然这也是一句废话，牧飞已经习练了神星功，和亡灵术背道而驰了。
而且即便是没学任何功法，让牧飞选择修习邪门的亡灵术，恐怕他也不肯。
白苏嘟囔了一句：“我活不过百年，他活那么久干什么？”
这话说得赤裸裸深情，素狐只是看了她一眼，似乎对二人的关系并不感兴趣，这不像个奶奶的样子。
她反而走到牧飞身前伸出手，捏住他的两颊，很认真地研究他的头骨。
而牧飞却被她的手吓了一跳！
见面到现在素狐的手一直缩在宽大的袖子里，牧飞还以为她的衣服款式如此，没想到她是特地遮住了手部！
她的手严重萎缩，基本就是骨头上面裹了一层皮，皱巴巴干瘪瘪的，苍白、干冷，摸得牧飞脸上的肌肉登时就僵了！
牧飞终于看到一点和亡灵术有关东西，素狐无疑在练功时消耗了自己的手部血肉。
她应该有七十岁了，能够保持这么年轻，恐怕也是基于不断更新自己面部的血肉，维持着鲜嫩，甚至能够返老还童。
那么新鲜的血肉是哪里来呢？这对于素狐来说恐怕是个不可谈论的话题。
小飞更加害怕了，紧紧搂着白苏脖子。
白苏想摆脱它，试了几次最终放弃了，同时说道：“奶奶，最近是不是练功很凶？怎么又练出鸡爪了？”
素狐不理她，看完了牧飞的脑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手收回了袖子里。
这时候才转头问白苏：“你知道奶奶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么？”
白苏点点头：“小时候就听奶奶说过，当时家道中落穷困潦倒，爷爷意外去世，奶奶带着年幼的父亲逃亡路过野狐山，发现了这个树洞，就藏身于此，慢慢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光，于是就一直很留恋这里。”
素狐沉默半晌，最后才悠悠说：“其实这里面有个天大的秘密，只有我和你父亲知道，今天看到了牧飞公子，就和你们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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