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克看出了达的疑惑,问道:“国师可是疑惑,本王才去了一日,为何却像是换了个人?”

“为何?”达问道。

“哈哈哈哈,也不知是那北疆王故意提点,还是无心之言,他提出与我合作这茶叶生意,我却犹而不决,惹得他拂袖而去,留下两句话,本王听了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哪两句?”达好奇道。

“第一句是,成大事者,不进则死!”孟克看了看面露惊容的达,接着道:“第二句是志大才疏,寡断而无谋!”

他对那大汗之位是定然要争一争的,这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怕当着达的面讲出来。

“那北疆王好生了得,既然二王子坦诚,老夫也就直言了,原先你对老夫多番试探,老夫却视而不见,便是因为你这瞻前顾后的性子,你与那北疆王才相识两日,他竟能将你看得这般透彻,着实令人心惊!他是无心之言也就罢了,可若是有意为之,那这北疆王可就太可怕了。”

众所周知,匈奴王子之中,也就只有一个哈术能上得了台面,其他王子虽然不甘,可不管是能力还是手中势力都相差太远,二王子孟克虽说有机会争一争,却也是机会渺茫,如今这李云不但给了孟克茶叶生意,为其敛财,还出言点拨,这是想干嘛?

这是想要让孟克做大,只有做大后的孟克,才有可能与哈术两败俱伤,最后不管是谁登上那个位置,手中留下的也只是一个破败的匈奴。

“好毒的计谋!”达暗叹一声,随即跪在地上,向着孟克道:“老夫恳请二王子拒绝了李云,我匈奴经不起这等消耗啊。”

“国师可想过,若是本王拒绝,下场是什么?”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达,若是以前,自己定然是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去将他扶起来吧?

孟克嗤笑一声,却没有去伸手扶达,而是自顾自地道:“不进则死啊!若是本王拒绝了李云,便再也没有与大哥争夺王位的资格,做了大汗的大哥,可不会允许和他争夺过王位的人活着!”

“国师若是当真害怕我匈奴破败,不妨为本王做事,你我联手,哈术不值一提,自然便没了国师担忧的两虎相争的景象。”

“二王子殿下,国师大人,密谍回来了。”窗外的声音有些突兀,使得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滞,达起身坐回案几后,清了清嗓子道:“让他进来吧。”

密谍无事,不会随意出入四夷馆,难道是探听出了天雷所在?二人心中疑惑。

“见过二王子,见过国师。”密谍单膝跪地行礼。

“何事?”达淡淡地道。

“小人与李四虎的人联络过了,他们说北疆王在城外有一处庄子,守卫严密。”那密谍有些兴奋地道。

“嗯?在何处?”孟克起身,惊喜道。

“城外十五里,名为宋庄,北疆王平时便住在那里。”

“可曾亲自打探过?”

“去过了,只是外围,宋庄中好手不少,小人不敢深入,怕被发现,打草惊蛇。”

“你处理得不错,此功暂且记下,回去之后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好处,去吧!”

“是”

密谍得了令,起身告退。

“国师觉得这消息与天雷有没有关系?”密谍走后,孟克向着达问道。

“按理说北疆王不该如此愚蠢,那天雷何等重要,怎会建在如此显眼之地,他还拖家带口的搬了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可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咱们都该派人去查查。”达思索良久后道。

“依国师所言,去多少人合适?若这宋庄是李云用来迷惑咱们的,定然设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咱们前去送死,可若那里真有天雷,防卫的严密程度,更是会超乎想象,怎么选?”

他们只带了五百骑出来,还大都在城外,便是加上那些密谍,也才六百余人,根本没办法硬碰硬!

“明日老夫乔装去李四虎府上一趟,他在这北疆势力庞大,也许咱们可以借他的手,查探一番这宋庄之谜。二王子这里还需稳住那北疆王,切不可让他看出端倪。”

到了第二日,李云还在用早膳,门子匆匆而来,禀报道:“公子,匈奴二王子孟克前来拜访,说是要与王爷聊聊茶叶的事。”

“带到房吧。”李云随口应了一句。

门子躬身告退后,李云向着邢老二笑道:“这是开窍了,倒也不是太蠢。”

“老奴却是不懂得这些呢,他能得了公子提点,是他的福分。”邢老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

这是生存之道,李云是要争那个位置的,这对他来说不是秘密,可自古以来,除了现在皇宫中那位,便没有哪个皇帝喜欢内侍弄权。

看着邢老二这副模样,李云摇摇头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走吧。”

李云放下筷子,起身向着房行去,邢老二佝偻着身子,在李云身后快步跟着。

门子领着孟克进来了,见了李云,孟克拱手道:“昨日北疆王在茶馆的一番话,令小王受益匪浅,还请北疆王受小王一拜!”

说着,竟是真的弯下了腰,垂首行礼。

“你不必如此,本王在想什么,你应该清楚,今日你能前来,说明你已做好了准备,长话短说吧。”

李云坦然受了孟克一礼,不见外的指指身前的位置,示意孟克坐下说话。

“茶叶生意确实暴利,小王也颇为眼热,想答应了通商之事,可却没由头,若是你我暗中运作,又怕不长久,不知北疆王有何高见?“

匈奴与大周打了几百年,两边早就断绝的贸易往来,也就那些不怕死的走私商人敢买卖,这种情况下,孟克根本就没有理由提出通商之事,而且他要是与李云这边走私茶叶,被人知道了,怕是要扣上一定勾结大周的帽子。

“此事简单,通商之事,由本王来提便是,你们跋涉千里而来,不就是想将霜华和香妃接回去吗?答应通商之事,此事可谈,否则便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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