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瑶不敢相信,去了趟月老庙,她的人生就天翻地覆了。
昨儿她还是名满京城的尚千金,才名在外,今日却成了市井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的笑柄,简直不能接受。
她既生气又委屈,偏偏事无转圜,只能拿屋里的东西撒气,将花瓶摆件砸碎了一地。
没人敢上前相劝,都小心翼翼的侯在门外的走廊里。
闻风而来的秦柔刚跨进兰苑就见此景,心疼闺女的同时,又恼她没出息,轻而易举就中了别人的算计。
众人见大夫人来了,纷纷行礼退开。
秦柔沉着脸进屋。
白锦瑶任手中高举的花瓶滑落在地,奔上前抱住母亲泣道:“娘,怎么会变成这样?福门酒楼里的男人不是安排给白静好的吗,为何会与我……”她羞于启齿,抽噎着靠在对方身上。
秦柔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还能是为何?傻孩子,你被白静好算计了。”
白锦瑶自她怀里抬头,不可思议的问道:“她、她怎么敢?”
“她都敢拉你跳下荷花池了,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你也真是的,玉佩被人抢了就抢了呗,怎么能把花穗支开呢,还轻易就跟人走。”想起花穗的回话,秦柔只恨女儿单纯。
白锦瑶郁闷的解释:“我久等殿下不见,那人自称是他的侍卫,说殿下在月老庙的后巷里等,所以我才去的。谁知,我刚跟他进巷子却被那人拿药迷晕了,醒来就已经回府了,下人说是表哥把我从福门酒楼带回来的。”
她说着说着,泪眼欲滴,又要哭出声来。
秦柔连忙替她擦泪,满眼心疼。
白锦瑶恨道:“娘,白静好害我,你要替我报仇!”
想起昨晚的失算,秦柔摇了摇头。
“娘!”白锦瑶大声,推开她语气激动:“你必须帮我狠狠的教训她,她害我到如此境地,我要她死!不,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更惨,受千夫所指!”
白锦瑶还不知道昨晚之事,见母亲不说话,委屈的又说道:“我已经想明白了,尔鸢说太孙殿下约白静好昨日酉初在月老庙见面的消息是假的。我在月老树下等了那么久都没见到殿下人影,还有那个假侍卫,肯定也是白静好安排的,为的就是把我送去福门酒楼。女儿昨日差点就被……这样的侮辱,你怎么能放过她呢?我要找爹去。”
她抬脚就要往外,被秦柔用力拽回来,严厉道:“找你爹有什么用?见了你爹你要怎么说,说福门酒楼里的事情是咱们安排给白静好的吗?”
白锦瑶被吓到了,无助的叫道:“可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我已失贞,女儿今后还怎么做人?太孙殿下肯定不会要我了!”
相比之下,秦柔就冷静多了,拉过她到床边坐着,“阿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自怨自艾没什么用,再去追究白静好也于事无补。来日方长,往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收拾她,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挽救你的名声。”
“这都传遍京城了,还怎么挽救?怎么挽救得了?”白锦瑶气恼。
秦柔接过话:“是已经传遍了,但那又怎么样?你依旧是咱们尚府的嫡出千金。阿瑶,清早宫里来人,太子妃召我下午入宫,你准备准备随我一起去。”
白锦瑶下意识的摇头,急道:“娘,我不去,太子妃肯定听说了这件事。”
秦柔握着她的手认真道:“不,你必须去。只要太子妃出面,请皇上为你和太孙殿下赐婚,我看谁还敢议论未来的太孙妃。”
白锦瑶不理解,“但这怎么可能呢?姨母虽然喜欢我,也想聘我做太孙殿下的正妃,但皇后娘娘不同意。现在我出了这样的丑闻,皇后就更不可能同意了。”
“皇后不同意,无非是想让太孙殿下娶自己的侄女蓝岚郡主。但皇上最重伦理,蓝岚郡主虽然比太孙殿下小了两岁,但名分上可是殿下的表姑,哪有姑侄成亲的道理?
再说,蓝岚郡主喜欢九王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东海王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委屈郡主,所以这件事连皇后都勉强不了。”
秦柔徐徐分析着,继续道:“年前我进宫请安的时候,皇后对你和太孙殿下的婚事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反对了。让你姨母出面,就说昨晚和你约会的人就是太孙殿下,婚事自然能成,也能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
这听着法子不错,白锦瑶面露希望,“但太孙殿下能同意吗?就算同意了,想必也会介意的。”
“孝敏太子早逝,太子妃是他的亲娘,只要你姨母施压,殿下再不乐意都得同意。只要你成了太孙妃,还怕将来拢不住他的心?等那时候,你再找白静好报仇,她还不是任由你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