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娘自幼就服侍白羽,名为主仆,情似姐妹,她知道很多事。
但她数十年来隐忍退让,秉性怯懦,许多时候都只做隐瞒,不愿生事连累白珩与白静好。
她如今这语气,显然知晓内情。
白静好严肃的望着她,“姨娘知道什么?”
见对方侧过身眼神闪烁着就要找托词,立即又道:“不瞒你说,我最近在查我娘当年的往事。即便府中旧仆不在,但我娘在这府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总有迹可查。”
“大小姐,你何必呢?”
莲姨娘语气无奈,再道:“现如今有老夫人疼你,老爷昨晚还见了你,你们父女感情亲和,如此是最好的。”
她面色迟疑纠结,带着为难。
“妄图家闱和睦的事情我从前做的不少,但最终不过是被人一欺再欺赶到破败的小院里借药度日。姨娘,并不是活得糊涂些就能平安的,有时真不如做个明白人。”
白静好亦是信任她的,也不相瞒,直言继续道:“我已经知道我娘当年离开京城后去的不是颍川,而是南境。不止是她,白轻萍也去过,还有沈将军。”
她和白轻萍之间隔着杀母之仇,但对沈锐很敬重。
莲姨娘错愕的望着她。
“不止这些,我娘回京时身上带着一枚南玉指环,这本不是什么稀罕事,从前我也只当做念想没深查过。”
白静好纤指轻轻摩挲着瓷盏花纹,语气渐渐加重:“但我最近得了个东西,是宿南王府进贡的一方南玉镇纸,刚好在匣子上看见了王府标记。
我的那枚指环姨娘是见过的,可还记得以前有个装着它的荷包,那荷包上的火焰纹路恰恰就是宿南王府的标记,只可惜荷包在我当初被赶出品梅轩时让荣福堂里的婢子顺走了。”
莲姨娘唇瓣微动,面色惊诧,“你、你怎么能查到南境去呢?”
“姨娘果然知道南境。”
白静好面露了然,“姨娘若是肯把知道的告诉我,便是帮我忙了;若不肯说,我自己也能查出来。”
“不,不能查!”
素来轻声细语的莲姨娘忽然抬头,脸色坚定,重复强调道:“你不能去查你娘的往事。”
“为什么?”
“你查了,后果不堪设想。”
莲姨娘紧紧皱着眉头,默了半晌才徐徐道:“大小姐,你娘当初被困在这院里时,因早前服侍过的下人都被发卖了,无人陪她开解说话。老爷见她日渐憔悴,更不思饮食,担心不已,遂允我进来陪她。”
“我娘必有事情告知你。”不是疑问,白静好十分肯定。
莲姨娘颔首,坦白道:“你娘是被老爷强带回来的。”
白静好手指微紧,“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