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看看笑着进去拉着脸出来的陈家大哥,聪明的闭嘴当观众。
陈援武把瓶子放到江筠的车篮子里,公事公办的交待:“小筠,明天上午过来宣传科拿照片。”
江筠报以微笑:“谢谢你啦,我明天上午九点钟过来。”
她自认这个反应最自然不过,谁知,陈援武像不认识她一样,转身又进了食堂去。
切,你带我打了场乒乓球,那么多人都认识我了,还要在别人面前装作不认识我么?避嫌么?真是好笑哦!江筠腹诽着,推了单车带江兰回家。
在这个时空呆了一年了,江筠觉得,在部队大院里,男女授受不亲的守则似乎比大院外的社会上还要严谨。
她没想到,在大院里也有辣么多热心的吃瓜观众,看到未婚男女,也很喜欢起哄说在一起在一起。
好像,陈援武这个避嫌的样子,做晚了吧?
江筠笑起来,再去拿照片的时候,一定要拉着陈援武再打一场乒乓球,看他什么表情!
第二天上午,江筠带着做好的笔记,还有自制的一瓶豆奶,带去给陈援武当生日礼物。
既然同月同日生,总要有点表示吧,要知道,她熬制的豆奶可是米其林三星水准呢!
宣传科的人都跑去跟总政歌舞团的人联络感情了,只剩陈援武守在暗室里洗照片。
江筠好心的问:“歌舞团的下午就要回京城了,你不去联络感情多可惜呀!你给小兰的照片,我迟点来拿都可以。”
陈援武没有回答,而是带江筠进暗房:“你看看这些照片,挑一张给小兰。”
江筠好奇的打量着暗室里像晾衣服一样夹在铁丝上的照片,只有黑白照片的年代,这间暗房,已经是很奢侈的存在。
仰着头,一张张的看过去。
最终,江筠在一个女歌唱家的照片前停下来,伸手指:“陈班长,这个就好!”
陈援武越过江筠的头顶把照片取下来,看了看:“小兰不是喜欢那个维族的歌唱家吗?”
江筠摇头:“小兰本来就藏不住话,再整天对着那个歌唱家(的照片),就该说瞎话了。”
她一看到大头像,就犯职业病,忍不住要指手划脚点评一番。
像江兰那样的性子,刚要改造得有点上路子了,要是养成口不对心的毛病就坏了。
陈援武不解:“为什么?要是对着你选的这个照片,就不说瞎话了?”
头一次听到这个理由,还真新鲜呐。
江筠看了一大圈的照片,早就想说了:“那当然,我选的这个歌唱家,她以后要当歌舞团的团长的。”
作为一个猎头精英,看准e的眼光,她从来没走过宝。
江兰要是能有这么个家长带着,肯定就是根正苗红了啊!
小孩子嘛,总是会最大限度的将自己与偶像接近,除了言行举止的模仿,还有心态和情绪的同化,所以,偶像一定不能选错。
陈援武来了兴趣,仔细的看手中的照片,女歌唱家笑得很爽朗:“小筠,你怎么知道?她现在是歌舞团的革委办小组长,听说刚入党没多久,你怎么看出来她能当团长的?”
江筠指着照片上的眉眼一条条说:“你看,她的脸型,多端庄啊,看着特别大气,眉清目秀,鼻梁高挺,牙齿整齐洁白,笑容灿烂,看着就受鼓舞啊。”
“你还会看相呐?”陈援武伸手把铁丝上晾着的大头照全部摘下来:“走,小筠,咱们把照片拿到小会议室去看,那里光线好,没人打扰。”
歌舞团来的人不少,陈援武给每个艺术家都拍了单人写真,大头照摆了满满一桌子。
这些艺术家都是经过筛选才能上舞台的,先天条件已经非常好,经过时间的推移,一个个都是名扬四方的大艺术家。他们特别珍惜自己的机会,对自己热爱的事业都有着一颗诚挚热爱之心。
尤其是江筠看中俄那个女歌唱家的照片,无论是半身照还是全身照,都是笑得特别灿烂,让看的人为之心生温暖。
江筠绕着桌子,一个个给陈援武讲解。
“像我刚才说的,说瞎话,其实也不一定就是撒谎,”江筠指着另外一个舞蹈家的侧身回眸的几张相片:“拍全身照的时候,这样侧身再回头一笑,是摆拍,属于艺术造型。但是这三张在后台拍的工作照,就暴露了她的想法,手部的动作总是带着遮掩的姿势,这样就是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的,那她在表达看法的时候,就是言不由衷的,说的都不是心里话。”
口不对心的人,也不一定不好,但是肯定当不了领导。口是心非的人总拿不定主意,通常都有选择困难症。
陈援武抬眉:“在连队里,战士们都是同一个立正姿势,同一个表情,你怎么分辨他们将来能当连长还是团长?或者是元帅?”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是,也不见得所有念这个口号的人都能成为元帅。
江筠:“看眼睛啊,底气足不足,看眼神就知道。”
陈援武立即把混在照片里的几张战士的证件照拿出来:“那你看这几个人呢?”
这都是陈援武要好的战友,在新兵连训练的时候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江筠笑笑,还是新兵呢,就要看出远大前途来,难度稍微有点高:“都是种子选手啊!”
陈援武虚心求教:“种子选手?”
江筠露齿一笑:“你说说他们崇拜的人都是谁?种子选手就是照着崇拜的人成长的。”
“我想想啊!”陈援武没有去想战友们崇拜谁,而是立即想到了自己最崇拜的人。
江筠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不由得轻咳了几声。
陈援武放下照片,主动端茶倒水:“他们都去接见歌舞团的人员,就剩一楼几个值班的了。”
“陈班长,这是我亲手做的饮料和茶点,”江筠趁机把自制的饮料和点心拿出来,看着陈援武的笑容一点点扩大:“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