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平静十三载,除了期间龙阳同少垣那段风月,再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所以,今次秦国大举攻伐魏国,确实是让大梁那些朝臣慌了一慌,但慌了一慌之外,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暴乱。
因为,魏无忌要回来了。
这个名字,到的如今,代表的早已是一国之兴亡。他们坚信着,只要魏无忌回来,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成问题。
魏无忌回来那日,万人空巷,而少垣更是率一众朝臣站在城门口亲迎。
魏无忌翻身下马,姿态潇洒还是十三年前那个名满梁园的信陵君。
少垣戴着冠冕,眸中笑意浅浅迎了上来,多年不见的兄弟,几乎就在那幅盛景之下相拥而泣。
只是那笑意绕进眸底,冷冷冰冰,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
曾经最为亲近的人,而今早已有太深的隔阂。
此后魏无忌被封上将军,领军抗秦。
只是,在出征前一晚,少垣轻裘缓带进了扶云阁。
他面上神色很是平静,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明日出征,你今夜找我过来什么事?”
今次,他终究没有在魏无忌面前自称孤王。
魏无忌倒了杯酒:“请你过来,有三个问题。”
少垣在青石桌前坐下,懒懒饮了口酒:“你想问我什么?”
魏无忌低声笑了一下:“秦国大举伐魏,你封我为上将军,是不是说,你还是信任我的。”
少垣放下酒盏:“自然。你有大才,就算是你在邯郸,我不也修一封,让你回来领军吗?虽然世人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
魏无忌眸中蕴出笑意,继而摇了摇头:“第二个问题,这十三年,他还好吗?”
少垣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他浅浅笑了一声,说出的话却冷漠至极:“无忌这是还没有死心吗?怎么,十三前年他没有告诉你,他欢喜的人是我。还是说,到了如今,无忌还存着那可笑的妄念。”
魏无忌面色顿白,自嘲般的笑了笑:“是,从来都是我的妄念。”
他默了一会,才问出第三个问题:“十七年前,我去赵国三月,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南宫家的么子又为何会无故病逝。”
少垣握着酒盏的手一顿,继而不动声色的饮了口酒:“十七年前?那隔的委实久远,我实在记不得了。”
魏无忌手肘支起,撑着额头,可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一字不落。”
按理说,依着少垣的脾气,这个时候已是发怒,可此时他却没有半分怒意,只是凉凉笑了笑:“无忌要我告诉你什么?因为你知道,你才来问我。如果你不知道,你也不会来问我。”
这话,其实很有几分道理。人们去求证的一些事情,往往是自己所知道的。
而去求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知道的。
魏无忌眸中翻腾起滔天的怒意,嘴角却含一抹笑:“我要你亲口说给我听,我才信。”
少垣看他一眼,那一眼情绪复杂,似悲哀,似遗憾:“十七年前,你走的第三日,龙阳便丢了,你应该晓得。”
魏无忌身形一抖,但还是说:“继续。”
少垣兀自倒了杯酒:“是南宫谨抓了他。此人好男风,那个时候他已觊觎龙阳。”
魏无忌听到这句,沉沉的闭了闭眼:“是我,我请南宫谨来我府上,他见到了龙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