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果真是个骗子 (第1/3页)
大宴彻底结束已经入夜了,今日王老太君心情极好,正宴结束之后,又叫了府中各房去润安堂小坐。
玉怜脂跟着高大夫人进了润安堂,谢砚深和谢滨从前院过来,已经提前到了。
她跟着龙凤胎按序向王老太君、谢滨、谢砚深请安,垂首之际,感觉一道视线朝她身上定了过来,她后颈猛地就凉了一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站直身了,那道视线就又消失了。
没等她细想,坐在上首的谢滨看着她行动时从袖下不小心露出来、包着纱布的右手,眉头紧皱:“怜脂,手这是怎么了?”
捧着小炉的少女像是惊了一下,手不自觉地又往袖子里掩了掩,有些不大好意思。
“滨叔,我没事,今日喝药,我手笨打碎了药碗,被划了一下而已,没什么的,碎碎平安嘛。”她浅笑道。
谢滨却是有些着急:“好端端的怎么划了手,留疤可了不得,记得要日日上药,回头我送些好的药去你那里,不能马虎大意。”
玉怜脂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下回一定小心。”
两人说着话,座上默然不语的高大男人不曾投去眼神,只听着。
在她说“打碎了药碗”的时候,谢砚深轻摩扳指的食指顿了顿,神色如常。
果真是个骗子。
年岁不大的小骗子。
哄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
云山梅林里说走岔了路,想来是敷衍他的。
……
入座后,聊起今日大宴往来的宾朋,王老太君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今日姨母和庆姗也来了,难怪母亲这样高兴。”高大夫人笑着说。
王老太君点点头:“有段时间没见庆姗了,那孩子最是懂事。”
高大夫人:“说起来庆姗也到年岁了,是该相看人家了。”
说起这个,王老太君神色黯淡了一点,不着痕迹瞥了一眼下首的谢砚深,又颇为遗憾地收回眼神:“是啊。”
“过完年,就又是春天了,婚缘成配的事,自然不宜长久地拖下去,”老太君转着手上的念珠,叹声道,
“你说呢,深儿?”
谢砚深目不斜视:“母亲说的是。”
王老太君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很明白,但谢砚深的婚事,这屋里除了王老太君,其他人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
谢滨和高大夫人虽是兄嫂,但此事也只能沉默着。
一来,谢砚深已然承爵,乃谢氏与晋阳王氏联姻所出的正统嫡脉,身份自然更加尊贵,二来谢砚深位极人臣,民间说官大一级能压死人,谢砚深比谢滨高出的可远不止一级,而高大夫人为了娘家前程,也断然不敢置喙这位小叔的事。
而玉怜脂、谢嫣、谢霖,就更加屏气静默,眼观鼻,鼻观心。
王老太君:“还有不到一月,就是冬祭了,我老了,京郊还去得,但真皇山高寒,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住,待祭过谢氏祖祠,我便回来,今年冬祭就交给你们全权做主了。”
在场众人眼皮都是一跳,不知怎的,忽然话题从相看跑到冬祭上去了。
大昀皇家冬祭,每年寒冬,帝后需亲上太祖赐名真皇山祭拜天地,彼时,京城有爵之家、有功之家都会跟从前去,镇北侯府自然是年年都不曾缺席的。
这是和秋猎一样郑重的大事。
真皇山地处京郊,方圆数十里内,围绕真皇山还遍布世家大族的御赐族地,供奉先祖陵墓,谢氏祖祠就在那里。
到时候冬祭一开,侯府中就有些空了,反正这府中凡是姓谢的,都要去。